王初喜能想到的,向天也已经想到了。

他先后去了酒肆、赌坊和各大酒楼,只有这些地方还开着门,且这里的泼皮最是多,他挨个找过依旧没见到蝶儿的身影之后,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恍惚间,他已经来到了花柳巷。

在京城中其他地方,月黑风高之时都了无人影,唯有眼前这巷子里的花柳楼灯火通明。

向天捏紧了手里的剑,一步步向花柳楼走去。

此时的花柳楼堂内的氛围已经到达了一个高潮,看热闹的看客们全都从座上站起来起哄了。

虽说平时也会有几个客人为了争同一个娘子争得面红耳赤的趣事,可今日这种真金白银砸钱的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钱家大郎已经下楼来了,在台下面对面地和刘长青打擂台。

“刘家老爷,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吗,这位蝶儿姑娘可是侯爵夫人认的义妹!你自诩是侯爵夫人的亲爹,怎么还要行这种之事!”

刘长青冷冷一笑,“老爷我想怎么弄怎么弄,碍着你什么事,你怕他侯府的声势我可不怕,老子就是下了黄泉她也得叫老子爹!不过是个西域带回来的丫头,我想玩便玩,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老宝一听说这丫头是京城中名声大噪的那位侯爵夫人的义妹,心里顿时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讨好地上前往两个人中间一插,赔笑道:“今日这生意我不做了,这武昭侯和侯爵夫人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可开罪不起,二位也别因为这个伤了和气啊。”

刘长青一把抓住老宝的手,怒气冲冲地说:“老爷我来你这花钱你就没有不待客的道理!刚才这个毛小子说出一千两是吧,我出两千两,把人给我送上楼!”

两千两对京城中的富贵人家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事。

可刘长青只是个开布料铺子的,虽说王初喜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生意红火了,可一下子剜出两千两,他也是肉疼的不行。

然而今天这场面,他不往上加价就彻底把自己在京城的面子丢到粪沟里了,所以他就是咬着牙也要把钱家大郎给比下去。

钱家大郎一听两千两就犹豫了,“你……”

刘长青见状嘿嘿笑道:“怎么,你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塞到老宝怀里。

这还是他今日刚取来的货款,这一年最大的单子了,在怀里还没捂热呢。

钱家大郎看见他掏钱,顿时急了,“不行!我出三千两!只是我现在钱带的不够,先给一千两,明日再来补!”

比三千两再多的数,刘长青就拿不出来了。

他生怕老宝想赚钱家大郎这笔钱,迅速拿话堵上了,“没听说过找乐子还要赊账的啊,你没钱就一边儿去,老板娘,人我带走了啊!”

说罢,他仗着自己身子壮一把推开了钱家大郎,从两个丫鬟手里抢了蝶儿来扛着往楼上走。

钱家大郎在楼下痛心疾首地喊:“蝶儿姑娘!”

而老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怔忪地拿着银票看着刘长青掳了人走,嘴里喃喃道:“完了……我这花柳楼今日怕是要完了啊……”

堂内顿时哄笑的也有痛骂的也有,乱成了一团。

向天进门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和脂粉香呛得皱了皱眉,刚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就立刻看见了二楼刘长青怀里的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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