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金子都有,道理也不能靠嘴巴来说。”
刀客突然迈步,刀光一闪,一只耳朵掉在了地上。
说话的那人看到了地上的耳朵,心中疑惑,这是谁的耳朵?半晌耳边传来剧痛,他才明白,那是他自己的耳朵。
金子?话语?
远不及刀管用。
石青鸢担心起来,“他是谁?”
吴珂说道:“你看到了他下巴上的胡子了吗?”
“是……紫色的?他是……”
“对,他就是紫髯狂刀皇甫仲明。”
当年刚刚碰到皇甫仲明的时候是十年前。
那一年顾清随离开了,玄门也散了。
他跟虞桓喝了最后一顿酒,虞桓去了泰州。
他则只身北上。
他听说北方苦寒,天气冷得能把鼻子冻掉。
他现在心情并不好,他需要冷静。
可惜只靠他自己,他办不到,没人能帮他办到。
他想到了天寒地冻的北方。
所以他一路北上,越过了燕山,继续北行,一直到了四处只有高高的大树才停下脚步。
山脚下的小村子里有一大半是参农。
可惜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一个小酒庄了。
酒庄的老板是一个老头子,他腿脚不便,只能独自一个留下来等死。
这座山被叫做白山,因为每到冬天,这座山就白茫茫的,还有这里也产人参,白白嫩嫩的人参,这代表了财富,巨大的财富。
只可惜,山头盘踞了一伙土匪。
他们宣称这座山属于他们,所以他们赶走了参农,也杀死了不少不听话的参农和其他想要替参农出头的人。
老头给了吴珂一壶酒,“走吧,走吧,明天一早就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吴珂道了谢。
一个面黄肌肉的女孩儿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
“你是剑客吗?”她看到了吴珂的剑,虽然那把剑看上去并不出彩,可是她依然想要试试。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饿了吗?”吴珂递给了她一块粗饼。
女孩儿却摇了摇头。
她要的不是饼。
老头跑出来赶走了女孩儿。
“别听她的,她是个疯子。也是个可怜人。”
“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这个村子里的参农,以采参为生。日子过的本来不错。只可惜那伙强盗来了之后,断了他们的生路,他父亲和哥哥找他们理论,却只换来了两把刀。土匪需要靠杀人来立威,很可惜,他们成为了他们立威的对象。而她自己也被土匪侮辱了。”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有拿着刀或者剑的人,那些人被称为侠客,只有侠客才会帮她报仇。”
“既然是土匪,想必没有人愿意出头吧。”
“有,当然有。只可惜那些人本事不够。后来又有人说,不要钱的侠客本事肯定不好,所以你看,她的篮子里全是鸡蛋,野鸡蛋,是她独自上山找的。”
“一篮子野鸡蛋就想要让人送死?”
“是哈,没人会那么傻的。已经两年了,她篮子里的野鸡蛋也一直还在。年轻人,我看你也是跑江湖的,有的事还是少招惹为妙。”
被老人赶走以后,女孩儿离开了小酒庄。
吴珂问起了土匪的住所。
老人很警惕的说:“你瞎打听这个干什么?好好活着不好吗?”
吴珂笑道:“我活的已经够长了。”
“呸呸呸,胡说啥,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多岁,也还没活够哩,要不是腿脚不好,我也走了。”
吴珂没有再多说。
他知道,既然土匪们占据了这么大一片地方,肯定不会离这里太远。
而且现在还没有到冬季,秋高气爽,正是最后一波采参的时节了。
到了冬天,大雪漫山,人参也怕冷的。
老人的鼾声响起来的时候,吴珂悄悄的钻出了门。
老人的话吓不到他,老人的门也拦不住他。
秋夜明亮,明月如昼。
杀人本来应该选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候,那样才更容易达到目标。
不过吴珂杀人可从来没翻过黄历。
只是北方的山林并不好走。
他能听到山间有狼嚎的声音在回荡,还有猫头鹰的鸣叫。
兜转了大半夜,终于在黎明前找到了山寨。
月亮也靠近了西边的山头。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应该睡得正舒服。
这个时候才是杀人最佳的时候。
土匪的山寨很大,人却很少,让山寨显得异常空荡。
吴珂翻进山寨围墙,闻到了一股味道,这个味道并不好闻。
土匪山寨里又能有什么好味道。
屋子是空的。
吴珂一路摸过来,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最后他进入了大厅。
月光透过窗户已不太明亮了。
吴珂看到了很多人躺在地上,酒气飘满了整间屋子,只有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大口的喝酒吃肉。
土匪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就在吴珂刚刚现身的时候,一把长刀劈了过来。
吴珂侧身避开,回了一剑。
刀剑相击。
那人“咦”了一声,显得颇为意外。
吴珂也暗暗皱眉。
这一刀快的让他都差点中招,而自己这一剑对方居然也挡下了。
这一伙土匪可不简单呵。
吴珂也曾经在黑暗中战斗过。
目不视物的感觉其实并不好。
在隐龙窟里,当灯光全熄,吴珂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纯粹的黑暗让人宛如身处地狱。
但是那一次,吴珂的背后还有朋友,所以他并不觉得如何害怕。
那一次也不及这一次凶险。
影影绰绰,隐隐约约。
这反而不如纯粹的黑暗。
这一次,他也无法再靠兄弟,唯一的依仗只有手里的鬼雨。
刀光,剑影,风声,骂声。
吴珂担心的是醉酒的土匪们被叫醒。
好在,酒很好,醉酒的人也吵不到。
吴珂不知道自己战斗了多久。
他的手臂、身上已经被长刀划了许多道伤口了。
但是他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很多道口子。
后来刀渐渐的慢了,天也开始变亮了。
当吴珂终于一剑刺中了那人的肩头的时候,那人叹息了一声:“想不到在这个旮旯的小土匪山寨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劳资认栽啦。”
“你不是土匪?”吴珂很意外。
“踏玛德,劳资哪点像土匪?”
“那为什么跟他们坐在一起喝酒?”
“劳资杀了这么多土匪,累了大半宿,还不能吃点肉?”
阳光照下来,吴珂看到了一个紫色胡须的人,那人双目圆睁,吴珂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有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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