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大荒中原,却是一个地位十分尴尬的存在。

众所周知,大荒亿万里,唯中原最盛,五族并立,几乎占尽大荒的人杰地灵。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强者横行、五族平分秋色的地方,却毅然而立,数百年不曾倾倒。

这并非多强。

事实上,即便合之力,也不过相当于五族之内一个大部族的实力,且在顶尖修真方面还要逊色不少。

之所以处三州合围之地,却仍能够屹立千年,缘故有二。

其一是三族之平衡,当初佘谷大会,东夷、烈州、中州三族月余交涉,才划定界限,约定任何一族都不可擅自出兵,行合并之事。

虽然当初大会细节如今已几乎没人记得,不过这一条约距今已有六百余年,六百年来,边境难免纷争,却多少都顾忌这条约所定,得以保全。

二则虽然实际上独立,可在五族乃至人自己心中,却终究是东夷附属,譬如数百年来,每次佘谷教新教主继位前,必然往东皇山寄发告知书,虽然东皇山事实上都不作回应,但这一点足以证明东夷对仍有一定控制。

大荒之东,东夷恒强,东皇山没发话,自然没谁不开眼对插手。

然而终究不属东夷部族,不归东皇山统御,在五族人眼中,之人几近大荒蛮夷,终究低人一等。

至于五族贵胄,更是视之人为贱奴之属,几乎从不正眼多瞧。

孟轲生在,虽位至佘谷教紫衣圣使,在地位尊崇已极,又以端立绝俗之容貌为大荒众知,却终究不过得了个大荒第一或说第二妖女的称号。

且不止说她,佘谷教四位圣使,可不都是大荒传闻中的“妖女”么?

便是几乎从不出世,更不曾害人的闵月也不例外。

这数十年,孟轲游历大荒,虽然也算得薄有威名,然则大荒贵胄们瞧她,谁又不是带着觊觎、惊艳却鄙夷不屑的眼光?

她本对此浑不在意,事实上她虽游走于大荒,却对万事不盈于心,性子约莫随了师父。

可自从得知唐宁竟可能就是那大荒传闻的东皇太子,她便陷入一种难言的复杂心境。

一方面她在心中一遍遍告知自己“唐宁那小家伙是何等洒脱别类的人,必然不会在意大荒流言、在乎自己的出身,更不会嫌弃于她”。

可事实上每每午夜梦中,都是唐宁目光审视的瞧着自己他头戴大荒至尊的东皇冠冕,坐下是一排排名震大荒的顶尖高手、五族宿老,而自己远远跪在大殿台阶之下,受着众人嘲讽,而他冷眼旁观,眸中甚至渐渐多了些……厌恶。

于是每每她悚然惊醒,发现自己不过是噩梦一场,却仍是忍不住心痛如绞。

她一路行走大荒,得到的消息越多,便对自己最担忧的结果越发确定,然后又一遍遍告诉自己,唐宁不过是一个自己捡回来的不能修行的蛮荒小子,又哪里能是那个在大荒搅风搅雨、传闻修为莫测的东皇新贵。

可现下她知道了,那东皇太子就是他,十成十的真金。

以前他是她捡回来的可怜人,她不在乎身份:不在乎自己的,也不在乎他的。

所以她喜欢他,就为他去做一切能做的事情。

可现在他是东皇太子,五族贵女只怕都会拼着命的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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