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的心没有一天不是吊着的。萧腾白天上班,晚上与妈妈通电话朱明荷白天与妈妈哥哥斗智斗勇,晚上躲在被窝无声的流泪。终于,夫妻俩的心变得脆弱了,在某个夜晚不约而同的打开了床头灯,和衣而坐,长吁短叹。

他知道她叹气的原因,她也知道他叹息的缘由。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默契的开了口:“要不……”两人都笑了,笑得勉强。

他劝她:“你妈和你哥毕竟是你亲人,忍着点儿吧。我爸妈离得远,有事也帮不上。最近真是不顺,工作上焦头烂额,家里也不省心。”她劝他:“不要去理会那些话,把自己的份内工作做好。我回去看看爸妈吧。唉,我要是不在,你又怎么招架得了我妈和我哥。”

夫妻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要是能离开就好了。”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挤了一丝笑,惨然的看着对方。

朱明荷突然说:“我们回家吧。去你的老家!好不好?”萧腾看着妻子:“回去?这不是容易的事啊,工作、房子,你的亲戚朋友,都舍弃了吗?”朱明荷坚定地说:“如果我爸在的话,我要么留在这儿要么回老家但是现在我爸不在了,我哪里都可以去。我依你,就像当初你依着我爸的心愿、依着我的想法,万般迁就的与我结婚。现在你的工作不顺,家人有难,我也万般的陪着你。”

萧腾说:“回家于我就是重新来过,于你就是真正的远嫁,或许还没有现在过得好。”朱明荷说:“我爸生病的时候,我为了挣医药费什么散工都做过:陪护、拾荒、清洁,世俗眼光中一个大学生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有些累与罪我也受过了从小到大,我妈偏心给我大大小小的委屈,不公平的苦我也吃过了。以后还有什么苦?”

黑夜漫漫,从墨色到白色,又是一天。匆匆而行,凡事可能会有转机,也可能依然没有起色。

对于去与留,人的心不如时间那般潇洒,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舍和思量。男人的事业和人脉不愿轻易放弃,女人的亲戚和朋友不想随便撇下。但是有时候,女人又往往比男人洒脱,管它是深思熟虑还是临时起意,只要有了想法,一门心思就为了这个“想法”而奋进。

朱明荷编了理由哄走了哥哥,劝回了妈妈,将哥哥的嬉皮笑脸和妈妈的骂骂咧咧关在门外。萧腾给合作学校讲课的工作被同事顶替了,他的心空落落的,茫然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妈妈打来的电话,他挂断没有接怕妈妈听出他突然就涌出的哭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忍着憋着,不能让人看见他将头伏在偌大的办公桌上。或许这样躲起来,别人看不到自己的脸,那么自己所遇到的痛苦就可以假装不存在。

自欺欺人,是一种愚蠢,也是一种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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