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时音住院的时候,祁峥嵘也来看过她,两人面对面说了很多很多,但说的最多的,还是和祁嘉禾相关的事情。
他说,身为一家之主,自己很多时候其实也有心无力,早些年看祁嘉禾和祁少禹不对付,以为那只是孩子间正常的玩闹,但细看才发现,两人之间是真的有不可逆的矛盾。
比如院子里的秋千。
一开始,那其实是祁海专门为最疼爱的小儿子祁少禹打造的。
祁嘉禾回到祁家以后,多数时间并不怎么愿意出房间,只是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安静地看书。
后来祁海有意无意提过两句,说他总像个闷油瓶一样窝在房间里不行,让他多出去走动走动,和邻里的孩子多来往一下,免得让人以为祁家收了个自闭儿童。
从那以后,祁嘉禾才开始走出房间。
只是他也不走远,就在偌大的宅子里走动,多数时间,他更喜欢看着祁少禹在院子里荡秋千。
那时候祁嘉禾也不到十岁,玩性还没有完全散去,每次看见佣人带着四五岁的祁少禹在秋千上玩得兴高采烈,他都只是木着一张脸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祁峥嵘看见了,就问他,是不是也想玩。
祁嘉禾却不说话,转身就走。
祁峥嵘是何等人也,一眼就看出他眼底分明是有渴望的,却不敢表露出来。
于是他亲自领着祁嘉禾坐上了那个秋千,让他自己荡。
然而祁嘉禾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脊背挺得笔直,小手使劲抓着绳索,盯着脚下的草坪,却一点动作也没有。
便在这时,祁少禹路过,看见了坐在秋千上的祁嘉禾,顿时就急出了眼泪,一边朝着两人的方向跑过来,一边哭嚎道:“那是我的!你不准坐!”
祁嘉禾立刻便从秋千上起了身,站到了一旁,速度快到连祁峥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祁家上上下下惯坏的小少爷也才连五岁都没满,自然也不懂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祁峥嵘却是知道的。
他严厉地批评了祁少禹,并告诉他,在这个家里,不是所有人都要让着他。
小少爷直接被训哭了,哭着就跑回去找爸爸。
他一向是怕爷爷的,因为爷爷并不像爸爸那么好说话。
因着祁峥嵘的参与,对这件事情,祁海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却像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说:“又不是半大的孩子了,老稀罕那些小玩意干什么?一点男孩子该有的气概都没有。”
这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祁嘉禾却听得明白,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那个秋千流露过半分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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