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倒垂,微风粼粼的河面倒映着少女的身影,苏云烟坐在小河旁,脱了鞋袜,双足戏水。
师父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自从去了南荒,一直杳无音信。
顾北楼总是跟她说,过不了多久,宗主就该回来了,他是仙人,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令苏云烟不解的是,师傅去了南荒,为何严令终南山上下不准踏出山门一步,对此,顾北楼解释说,因为又一尊凶神徘徊青州,对终南山怀着很深的敌意,师傅不在时,没人能制止这尊凶神,为了终南山弟子的安危,最好不踏出山门半步。
苏云烟心中有疑惑,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尊凶神,躲在终南山就没有事了么?
终南山封山有一年多了,可是宗主还未回来。
这天,终南山突兀出现一个中年人,除了顾北楼感受到禁制出现一缕波动,便无人知晓这件事了。
苏云烟在小河前泡着脚,白袍轻扬,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明眸清澈,天生带着渺然仙气,终南山上下,除了顾北楼最受人敬畏的人便是苏云烟。
不轻易间,苏云烟撞见对岸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一个黄衫中年人在对面垂钓,显得非常自然,似乎很早之前就在哪儿了。
这人面生,看上去很是普通,但在苏云烟眼中,这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刘石峰在山上修炼蛮族神劲,上次李随给他一个不知名的小玉瓶,不仅让自己伤势痊愈,也晋升了神桥境界,他没有离开终南山,选择留下当堂主,他注意到山下出现了一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便走了下来。
“不知前辈驾到,有失远迎。”刘石峰来到近前,终于认出来人,正是江南城外见过一面的中年圣人。
这位神秘的圣人,莫名出现在此地,刘石峰心中感到很诧异,莫非是来找李随的,可他已经离开了,不久前刚收到消息,他在缥缈城和左先生联手阻退了大俪军队。
黄衫中年人嘘了一声。
刘石峰望着中年人的鱼竿,原来有鱼上钩了。
中年人钓起来一只小鱼,又放下河,才对刘石峰道:“你小子福大命大,那么严重的伤势都痊愈了,还更上一层楼。”
“托了李师弟的福,不然我终生都是废人。”刘石峰实话实说。
黄衫中年人瞥了刘石峰一眼,继续放竿,“别大惊小怪的,我来终南山找一个人,是不想闯事的,你们宗主是仙人,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前辈真会开玩笑,既然来了终南山,不如上去喝杯茶暖暖身子,也好让我终南山尽地主之谊。”刘石峰以为,这位圣人是来找李随的,但眼下,李随早已经不再是终南山弟子。便道:“李师弟一年前已经下山了……”
中年人摆了摆手,“不碍事,不是冲他来的。”
“那是?”刘石峰更疑惑了。
中年人抬头看了对岸的苏云烟一眼,苏云烟也在疑惑望来,然后莫名其妙的看见中年人对着自己笑了笑。
顾北楼姗姗来迟,在中年人身后,低声道:“见过前辈!”
中年人笑道:“客套话就别说了,你心中什么想的我非常清楚,不就是怕我将你终南山给灭了么,放心吧,我不是这么下作的人。”
刘石峰心头一紧。
以苏云烟的耳力自然也听得到,这位前辈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顾北楼传音道:“李圣人,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玉面书生坏了我的成仙梦,你说我来终南山能有什么事?外化古镇那位仙人夺走了南荒的三世棺,相当于夺走了我成仙的契机。”中年人没有传音,淡漠开口。“欠我的,十倍百倍都无法补偿,你说我该不该收回一点利息?”
顾北楼面色一变。“不可,前辈万万不可,若您对宗主有恨,大可以灭了终南山泄愤,我毫无怨言,但是她绝对不能出现一丝意外啊!”
中年圣人再次看了苏云烟一眼。
苏云烟感到莫名其妙,为何是冲着自己来的。
“意外?”中年圣人讥笑道:“守护者一族的灭亡是意外么?两位仙人断我的仙路是意外么?说白了,都在怕我,我于圣人之境无敌人世间,天下人都在怕我成仙后凌驾众神之上。但是他们千算万算依然算错了,我自斩一刀后依然活着,依然在圣人之境纵横无敌。”
至此,苏云烟也大致明白了一些,终南山之所以封山,是因为这位中年人的缘故,师傅忌惮的人,顾北楼口中的凶神,他正在对岸钓鱼。
顾北楼咬牙道:“终南山有宗主不下的禁制,怕是让前辈失望了。”
中年圣人指了指天上,“就这?”
说罢,天空忽然间出现一道裂缝,逐渐蔓延,最后消失于无形。
顾北楼大惊失色,李承信号称无敌,可不是盖的,一指而已,宗主布下的禁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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