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左长史皱眉,不赞同道:“诸位可别忘了,魏相可是帝师,皇帝若真这么做,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颜余善从始至终不发一语,待众人商谈完毕请示地看向他时,他不紧不慢道:“既然难以分辨,各位做事便再谨慎三分,莫要将把柄落于旁手。”

“劳方。”

“王爷请讲。”

“将消息送到士真境内,叫所有人都知道,这即将到来的郡守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也算是咱们为他接风了。”

一人闻言,不禁振奋,“为博女人欢心而剑指手足,这样的人无异于豺狼。豺狼之辈,士真王除非得了失心疯,恐怕死也不会与他做买卖。”

驿站就在金明城城口不远处,而魏从曳所买的宅子与驿站相隔两条巷道,四四方方,朝向很好。

本地的人大约很喜欢白兰花,他家的院外,也有一颗。

此时巷口出现个蓝衣公子,皮肤较之本地人稍白,神情闲适,散步一般到了这临时的郡守府门前,“扣扣扣”缓三下,“扣扣扣”重三下。

门内一声“来了”,脚步声随即响起,“吱呀”一声,门打开的同时安命的脸亦出现,他一愣,笑道:“靖远公子,您来了,事情都妥当了?”

花靖远打了打扇子,脸色发丝轻扬,他笑道:“运气不错,此行一切顺利。”

“进来说。”

颀长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高一些地温声问道:“阿曳呢?”

“公子昨日喝多了酒,这会儿还睡着,我去叫他?”

“不用,左右无事,让他睡吧。”

三进的宅子不大,安命领着他去了后院,葡萄架上绿叶被晒得发光,旁边有个不大的水池,没到开花的时节,可莲叶长得茂盛,花靖远指着旁边的躺椅,“我去那儿坐会儿。”

说完,他提了衣衫下摆过去,还没到呢,莲池正对的那间屋子上窗户被人从里头一推,木窗相撞发出“哐”的一声。

青年神情恹恹立在窗框里,白色里衣贴着胸膛,喉下正对着凸起的一对锁骨。

“这是,睡得不大好?”花靖远脚步不停,笑问,“谁给你气受了?”

魏从曳不语,不怪他梦里干听人墙角的事儿。

小小的院落里头,安命在这头说话,花靖远在那头说话。

而他梦里,屋内人在说话,屋外人仿佛也在窃窃私语,天地四方的议论倾盖而下,叫他逃也没地方逃去。

那住在鹤家的小鬼对着鹤青道:“魏公子对姐姐用情至深,真叫人动容。”

李召嗤笑:“他那样的人,这话你敢信?”

魏从曳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就在门外,二当家,不如您当面问他?”

“他来了?”

“他来了。”

三双眼睛透过门缝齐齐看向他,眼神讥诮,叫魏从曳平白生出怨气。

三人仿佛在说,你便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之辈。

他生生扼着一声将要出口的叹息,轻声问:“一切都准备好了?”

花靖远道:“不日便可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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