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衍挑眉,当时在千金楼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冲动了,可后来身边当真躺了个软绵绵的姑娘时他那发黑的心肠也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
这几日的相处他也发现了这小姑娘的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就连在床笫之间也都是一味忍着不吭声,平日里脸上更是基本没什么表情。
“妾身告退。”
段书衍拉住她的手,阿姝回身,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吩咐。段书衍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以后多笑笑,爷喜欢。”
说完便放开手转身离开。
阿姝站在原地愣了愣,手中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人的温热。
“姑娘?”
阿姝回神,悦儿跑到她身边,道:“姑娘怎的在这儿?您的身体刚愈,衣服也没穿好当心着凉。”
“嗯,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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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礼部郎中从前朝带过来的消息,此番蠡城水患,守巡道员失职已经被宣明处置,就是不知接下来他要派谁再去蠡城治患。”季岚看着手里的书信皱着眉,扭头一看,却见段书衍勾着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下面跳舞的舞姬。
啪!“段书衍!”
段书衍惊了一下,转头怒道:“你吓小爷一跳!”
季岚愤愤道:“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你逛了十年的花楼是为了让宣明放松警惕,怎么如今竟真的成那贪恋美色的纨绔子弟了?”
段书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多了,我并没看那舞姬。”
季岚怒火更甚:“还狡辩!我清清楚楚地看你盯着那些人看得津津有味!”
段书衍嗤笑:“那些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家小孩儿笑魇一瞬。”
“你!”
知道再说他就真的生气了,段书衍连忙拿过他手里的信纸,扫了一眼,收起笑容严肃道:“这蠡城水患来势汹汹,我记得之前先帝在时蠡城的水坝的负责人好像便是宣充。”
宣充乃宣明之父,先帝在时他曾是蠡城督查。
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季岚额头青筋显露,一口气上不来出不去,胸膛上下起伏。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知道段书衍是个什么样的滚蛋胚子,可每每还是会被气得不轻。
抢过他手里的信,季岚没好气地道:“守巡道员已经被宣明罢免,你觉得接下来他会派谁去蠡城治水患?”
段书衍思索了一下,眼中冷光乍现:“我家老爷子怕是要走一趟了。”
季岚一惊,忙道:“段丞相?可段大人乃正一品京中大员,怎可外派?”
段书衍冷笑一声:“这丞相之位宣明惦记已久,虽说老爷子不跟我谈论政事但我也知道,他现在手中已经基本没什么实权了,只是他为老臣,宣明不能轻易撼动。派老爷子去,治不好便可顺势将他从丞相之位拉下马,治好了,老爷子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也足够他暗中笼络人心。此番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季岚沉默了半响,问:“你既想得如此明白,可有应对之策了?”
段书衍:“他就是不想让殿下一脉留在朝中,更不想我们三人成为他荣华富贵的绊脚石,我岂会这般轻易地顺了他的意?”
“十年已经不短了,有些东西该向他讨回了。”
季岚瞬间明了,四下看了一遍,低声道:“可是御令还有找到。”
段书衍轻哼一声:“那二十万不要便不要了,廷和在关北忍辱负重十年,就算没有那二十万人马也足够了。
季岚握紧了拳头,神情肃穆道:“我这就去给大哥写信。”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到段丞相下朝,两人起身离开。
果不其然,段书衍一进书房就见段轶青着脸坐在木案后。
见他进来,没好气地道:“出去。”
段书衍早就习惯,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儿子现在过来就是给父亲您分忧的。”
“哼,你不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段书衍毫不客气地抽走案子上的折子大致看了一眼,见基本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态度随意开口道:“蠡城治患,我替您去。”
段轶愣住,随后怒道:“滚出去,没空跟你开玩笑。”
“儿子没有开玩笑。”段书衍突然间认真地看着段丞相:“此番他派您千里迢迢亲自去蠡城,打的什么主意您肯定清楚。您不能离京,兄长人还在广陵,眼下唯有我替您去蠡城。”
段丞相没有说话,抬眼看着这个不务正业多年的儿子,突然想起数年前还未及冠的他在国宴上侃侃而谈被先帝摸着脑袋大赞栋梁之材,忽的感觉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似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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