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啊!可是一切都是自己儿子作出来的,人家现在已经翻篇了,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抱怨。
只希望看住他这一阵儿,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该好了吧。
顾颀没有反对,非常顺从地跟着父母和韩涌回了家。
本来去国,他就是为了逃避祝均安的那桩婚事,可到头来不但没逃掉,还弄得鸡飞狗跳。
顾颀哭笑不得。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也必须去面对他的生活了。
可情绪这种事,讨厌就讨厌在,你可以用理智去说服自己,但情绪它却并不搭理你。
就像他之前跟父母说的,他顾颀还不至于孬种到要靠自杀来逃避。确实是这样,这段失落的爱情,它不至于让你想死,但却足以让你觉得怎么着都很没有意思。
顾颀回到津市后,试着回到正常的工作、生活节奏里,倒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觉得无趣,无趣极了。
妈妈告诉他,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如今他便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能帮助他摆脱了。
12月底的时候,顾颀收到小白的电话,说是徐进得了个儿子,他打算组织哥儿几个一起去恭喜他老来得子,问他这周六有没有时间。
听到这事儿,顾颀想起来,今年春天,刚刚认回女儿的时候,他曾经开车送均安和好好去医院探望过当时因为胎相不稳而住院安胎的鲁雅清。
死寂的心微微有了些波动。
就像在无望的时候想要接近她的哥哥的那种感觉一样,顾颀现在对一切和祝均安有关的人或事,都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虽然他记得,鲁雅清并不待见他,但她却实实在在是祝均安最好的朋友。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在从前跟祝均安的相处中曾听到过,鲁雅清是陪着她一起用尽全力接近他的人。
就因为这个身份,顾颀便觉得他一定要去探望,即使知道鲁雅清极有可能会当众让他下不了台,他也必须去。
跟小白约好周六上午九点,在她住的清河医院门口碰面后,顾颀挂了电话。
靠在办公室宽敞舒适的椅背上,顾颀闭上眼,忍不住回忆数月之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清河医院探望鲁雅清时的情状。
虽然那时,他跟均安已经是隔阂甚深,两人全程甚至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可现在想来,还有机会跟她共处,对现在的他来说,竟都已经是奢侈的记忆。
他想起来,当时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好好曾经突兀的地跟他说:“女孩子是很难哄的。”他当时莫名其妙,现在回想,却也只能苦笑。
他现在再知道不过了,比难哄更可怕的是,根本就没有哄的机会。
想起了女儿,又想到,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甚至没有联系过。
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既想要触碰祝均安亲近的人,却又连女儿都不敢联系。
想要接触她亲近的人,大概是为了饮鸩止渴吧,可女儿跟她,又太过亲近了,他害怕在见女儿的过程中不得不知道她和程远航的消息,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承受。
所以宁愿暂时连女儿也不见了……
就像从前每一次一样,因着一些事,不由自主想到祝均安,可回忆的终点永远是尖锐的头痛。
顾颀打开抽屉,拿出一盒止痛药。
认真看了说明,严格按照用量,吃了一片,而后又一次深深靠进椅背。
到了周六早上,顾颀六点钟就起了床,洗漱、选衣服,用了一个小时把自己收拾利落,七点钟准时出了门。
驱车到达清河医院停车场,才七点四十,他就坐在车里等。
环顾四周,他不由想到,这个停车场也是特别的,这里是他重逢前最后一次见到祝均安的地方。
那天,他载着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挣扎哭泣了太久,哭不出声音了。
时隔近五年,顾颀发现闭上眼的时候,那张近乎绝望的清丽面庞仍然能清晰地浮在眼前。
当时刚停下车,他就接到王助理的电话,问他当天下午还去不去办公室了,有一份刚刚拿到的文件,需要当天签掉。
其实并没有必要立刻赶回去签的,可他只想了一瞬,就回答他他一小时左右赶回去。
应该是对着那时候的均安,就有些不忍心了吧。可他积年累月形成的太过于固执、自我的性格,在那个时候还远远不足以让他抛开种种自以为是的认定,看清自己的心。
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无法被原谅的,顾颀想到这里,轻笑出声,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有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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