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程远航拍了拍祝均安的后背,把她推起来:“好了,我们大人的事情处理好了,要去接好儿了。”
祝均安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一下又绷紧了,小脸慢慢皱成一团,像刚刚已经忘了这回事一样,为难地说:“可,妈那里怎么办?”
程远航笑,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这个你不用管了,我会跟师父师母说清楚。”怕她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我保证,师母不会因为这件事再跟你生气,相信我。”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笃定,祝均安有一瞬竟真的不自觉放松下来。
可过了那一瞬,愁绪便又涌上来。她不知道程远航要怎么跟父母说,在整件事情里,她最不敢面对的就是妈妈。
羞愧地低下头,纠结了一阵,还是咬牙说道:“远航哥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再说,是我的错,才把你拖进这件事情里的。”
程远航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摇头失笑:“你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奇怪的场面?放心,我不是准备一个人去负荆请罪的,不需要人陪。”
祝均安还是犹疑,程远航便笑着轻叹口气又道:“是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师父师母说,所以可以成全我吗?”
祝均安怀疑地看着他,见他表情肯定,再加上自己心里确实是很怵,最后到底点了点头,只是还是很惭愧的样子。
程远航也不再劝慰她,让她在家待着,自己去接好好,顺便跟师父师母“坦白”。
他走了之后,祝均安一个人,颇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道妈妈能不能接受这么短的时间像过山车一样的起起伏伏,那一天早上发生的事简直是她再也不愿回忆,更不愿经历的噩梦。
在煎熬中,时间仿佛过得更慢。
距程远航离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门口终于传来响动。
祝均安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踱来踱去,听到声音,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的程远航正准备开门,见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一下有些懵。
祝均安打开门,看只有程远航一个人回来,心里更没底了,不等他进来,着急问道:“怎么样了?”
程远航神色轻松地笑了笑,推着堵着门的祝均安进去,带上门。知道她心急,也没卖关子,直接告诉她:“放心,都好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对了,师母说了,以后你不要喊我远航哥哥了,就喊大哥,均宁是二哥。”虽然听着像玩笑,可语气里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祝均安彻底放下心来。
没来得及问,就听程远航又接着道:“师母担心你今晚心情不好,所以没让好儿跟我回来,说让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祝均安又是高兴又是愧疚。
她真的是很好命,能得到这样的爱护。
程远航也没有久留,又少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去了。
这一场风波就这样突然掀起,又悄悄落下。所幸婚礼的事只是跟亲近的人口头说了一下,还没正式发请柬,扫尾的工作虽然有些繁琐,但还不至于难以收场。
远在国的祝均宁,一大早出门的时候莫名其妙收到妹妹的信息,宣告他从此再也不是她最喜欢的哥哥了。
不由失笑,又有些心酸。他以为是远航跟安安打情骂俏的时候搞出的这么一出戏,心里还在想,妹妹以后真的就要给别人了啊。
可没过多久,竟又接到了妈妈的视频电话。
电话里说,远航跟安安的婚礼取消了,让他不用惦记着回来了。
他彻底懵了,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妈妈却只叹了口气,没说具体情况,只道让他不要担心,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远航和安安的情况,确实是不适合做夫妻。两人都说开了,以后还是一家人云云。
挂了电话,他还是不放心,却不敢打给妹妹,便打给了程远航。
程远航很坦诚,把他们以情侣身份相处的这大半个月里安安的情状,还有他的顾虑,一一说给他听。
祝均宁不得不承认,按照程远航所说的情况,现在的方式,绝对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对程远航和妹妹的婚事,其实一直没有像父母那样乐观。作为同龄人,以及和妹妹血缘最接近、一母同胞的兄长,他觉得他一直是那个最能跟妹妹情感共鸣的人。
他完全理解,安安对顾颀求而不得的执念,还有后来爱恨交杂的痛苦。他也一直知道,安安很难再爱上另一个人,那如果她今生一定要找一个归宿的话,远航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当他听说那一天发生的事,还有远航和安安的婚讯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心想让他们试试吧。
如今,试过了,没有成功,他却也觉得没什么可遗憾的。
心里记挂着妹妹,又确认她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因为婚事的变故受到不好的影响,祝均宁这才把视频打给了祝均安。
接通后,见她确实还不错,心里有了底,便只调侃着安慰了几句,就让她早点休息了。
这件小波动家里处理得很顺利,祝均宁没怎么挂心。
在这边求学的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他大部分时间是泡在实验室里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疲惫地从实验室出来,按惯例打开手机看看一天的消息,却突然看到一条让他很是意外的短信息顾颀,说想约他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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