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掀开被子，鞋也顾不上穿跑出去，便看到包扎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女孩在发电。
方默涵正在煮面，听到动静后看过去:“你醒了，面马上就要好了，快去洗漱吧！”
颜屹直直看着目不斜视专注发电的女孩，拳头一寸寸攥紧，低声说:“我去洗漱了。”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孟欣然抿着唇。
“那个，”气氛有点尴尬，方默涵试图帮忙解释:“我觉得他瞒着可能是不想让我担心，毕竟我的经历挺……”
“不必为他找借口。”
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欺骗就是欺骗。在这期间孟欣然至少觉察过两次，但都站着同伴的角度选择相信了他。
就像最初梁珺找到自己家里说要一起努力创建一个安全的联盟一样，那时她也相信了。然而联盟规模初成之时，他却爬上了自己的床……
这一次，她绝不会养虎为患。
见她神色这么严肃，方默涵咂咂嘴，不好再说什么。
面煮好上桌。
颜屹洗漱完见两人已经吃起来，没有像之前一样等着自己，隐约察觉到了女孩的决定，心里微沉。
一顿早餐下来，沉默得只剩下吃面条发出的吸溜声。
孟欣然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等到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她轻笑道:“你现在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应该不再需要我的庇护了，堂堂冰系异能者给我这样的人做饭实在是太屈才了，离开吧！”
这段时间一直悬在心头的闸刀终于落下来了，仅管早有预感，可真正经历时颜屹才发现心痛无比。
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短短不过一个月，对女孩从一开始好奇欣赏飞速发展成了喜欢，昨夜看到她被刺藤包裹，被利刺贯穿身体那刻恨不得同她一起赴死。
碰到她以后他才恍然明白以前一直对恋爱没有兴趣和感觉只是因为不是对的那个人，当碰到对的人时，淡漠到极致的情绪也会变得浓烈万分，一触即发。
“对不起，骗了你，”由于情绪过于压抑，男人眸色有些泛红:“我就是怕你赶我走，我以后什么事都会告诉你，我还新学会了几个菜式……”
“但我不需要你了，”孟欣然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默涵也会做饭。”
突然被点名的方默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前大佬对他们都是直呼其名，现在默涵这么亲昵的称呼……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两位阎王争斗，自己这个小鬼也要被殃及，真是惨兮兮。
方.小鬼.默涵头铁地耸了耸肩:“太抬举我了，我的水平跟颜屹差了一百八十条街。”
孟欣然睨了她一眼。
方默涵立刻闭麦。
“对了，”女孩想起一件事，语气淡淡:“这里都是你的地方，走也该是……”
“我走！”颜屹一口打断，侧头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
“我走我走，”他重复着两个字，难受又无奈:“你留下，这里适合你修炼。”
孟欣然将一串钥匙扔给他:“车子在木屋后面。”
原来她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一刻也不想跟自己多待，颜屹感觉整颗心都快要碎成渣渣。
他接住钥匙紧紧地攥住，金属尖头深深扎入掌心，转身快步离开。
等孟欣然进了屋里休息，方默涵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追到木屋背面。
伫立良久，颜屹拿钥匙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堆满了食物，透过座位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后座也被堆得满满当当的，还有后备箱……
这些东西足够自己用两个月还有余，那人心硬得很，却还是保持着固有的良善和仁义。
直到这一刻，他才后悔自己的隐瞒欺骗，哪怕一开始就被赶走也不该一而再地欺骗她。
方默涵追过来时，看到男人双手紧紧抓着后备箱盖，泛红的眼眶隐隐泛着泪光，不由一愣。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像颜屹这种高傲冷漠的人流泪得是多么惊天骇地的事，可现在的他孑然一身，像个失去了最爱的玩具的孩子，显然正好被戳到了伤心处。
末世人心叵测，真情愈发显得可贵，方默涵摸爬滚打经历过人间冷暖，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动容。
“颜屹，其实欣然也不是那种特别没心没肺的人，她可能就是一时接受不了，等彼此冷静一下就好了。”
接着她又用自己举例:“我当初也是扒着她的皮带死死地缠着她才被带上的，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都说烈女怕缠郎，我相信你们之间一定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谢谢！”颜屹垂眸敛下泪意，竭力维持着不堪一击的平静:“我不在，你要照顾好她，如果遇到什么事来找我，我……”
话语一顿，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想了想才继续说:“短时间内我会回到我原来住的地方，第十五号楼一单元。”
“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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