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莺殿深处市井做着倒卖消息的营生,上接朝野,下对江湖,自有其繁复门道。

百花阁平日里门口挂着的是青底青鸟幌子,青鸟图案藏于幌子边角毫不起眼,一旦换了幌子,江湖上免不了一波动荡。

钱小满碰了下乌鸦的胳膊,“这黑底青鸟幌子有特殊含义?你给说说。”

这时大堂里开始骚动,越来越多人谈及黑底青鸟幌子,钱小满听的不清楚,提眸一望,东西北三片的走廊上多了些人,几个几个围一窝叽叽喳喳。

“百花阁有四张幌子,一张平常挂的青底幌子,一张是红底,一张是白底,还有一张就是这黑底青鸟幌子。”乌鸦下巴略尖,骨相硬朗而皮相秀气,此刻侧着大半张脸唇角微扬起的样子莫名像个女子。

他眸光半明半暗,似在看钱小满,也不似在看她,“我一一说给你听,红底幌子代表四海令,白底幌子代表不苟令,君子不苟,山渊难平,发布者图在招揽江湖人士充扩自身,江湖多食不果腹和不为时世接纳者,所愿不过是一碗热茶饭和展露头角的机会。”

“最后是这黑底,代表的是鈇钺令,欲楚北求,合之于道,江湖上通常叫作诛杀令,黑底青鸟幌子一经挂出,必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钱小满细细咀嚼,目光一扫楼下众人,这其中真正来喝酒的又有几个?

“诛杀令的赏金起底五千两白银,无论事成与否,百花阁从中抽取两成,我大概猜得出发布者身份。”乌鸦说着聚敛眸光,与钱小满一同说出那人名。

“你说过沈老八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排除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钱小满视线越过乌鸦的肩颈,望见不远处围栏前喝酒的人,男子同样看见了她,举着酒杯朝这边颔首示意。

钱小满颔首回礼,便不再看他。

“别说的那么好听,沈老八单纯是不得生恨,五千两白银随手拿的出,可见他这些年做的好事还少!”乌鸦说罢拂袖转身,“外头吵的人耳朵疼,进屋。”

“好。”

钱小满看出来乌鸦情绪有变,跟着进了屋。

二人面对面盘坐,乌鸦斟了杯酒给自己,“诛杀令有八年不曾挂出,上一次的诛杀令挂了两年多时间,赏金五千两,你可晓得发布者是何人?”

“不晓得。”钱小满暗暗观察他的神情,静等他说出那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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