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芳一边完成公司的工作一边给西城查找资料,每天都按照西城的要求整理出他要的资料,另外自己再去找其他的资料和新加坡那家公司的历年经营状况、财务亏损、行业涉及领域、运作方式、支柱、管理办法等等,各个方面,箐芳试图了解透彻,好为西城出谋划策。
西城每天在新加坡来回奔波忙碌,约见那家公司的代表,商谈具体事宜,同时兼顾国内西城公司的日常运作和几个项目的监管。每晚,他们都会通话。
一晚,箐芳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据我爸透露,那家公司上市前曾有过内部动荡,当时差点易主,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平稳下来,可能是他们内部自己消化了吧。但是当时那场使公司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好,加上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他们应该是想降低成本吧。如果我们能把价格降低,应该就没问题了。”
西城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箐芳见他沉默,便又道:“我调查过,再降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西城的基础好,资金周转开来,一时还是可以维持的。”
西城又沉默了许久,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们继续。”
箐芳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忙换了个娇怯的声音,喊他:“西城。”
“嗯?”那个字从西城口中出来非常具有磁性。
只听见箐芳娇滴滴地说道:“西城,我想过来。”
“嗯?”又是那个充满磁性的字。
箐芳恢复了点严肃,解释道:“我过来,我们可以更好地完成这个单子。你觉得怎么样?”
西城没说话,箐芳就当他默认了,高兴地道:“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不行。”
箐芳一愣,随后又恢复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为什么?”
“前线开疆扩土,后方军营粮草可不能起火。公司现在需要你和苏软沨,你应该回去帮她。”
听到这样冷峻的声音,箐芳才想起西城是她的上司。但是,她自有她的办法,眼下,她只娇滴滴地应了声:“好。”
“嗯,那先这样,你早点睡。”西城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嗯,晚安。”然后箐芳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她坐在沙发上,想着西城刚才那句话,什么叫帮苏软沨,自己明明已经胜过她太多!论才能,苏软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论人脉,苏软沨更不是,现在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向着她,苏软沨早就没有了立身之地。还有,她还有最重要的杀手锏,那就是西城父母的支持,这一点,是苏软沨没有并且这辈子也不会有的!难道西城都看不到吗?自己能为他带来事业上的机遇,她苏软沨能做什么?除了和西城闹别扭,什么也不能为他做。箐芳很自信,她觉得西城迟早会明白过来的,一个事业正如火如荼的男人,是不会想不明白这一层的。
第二天,箐芳来到西城公司,在走廊碰到正风风火火赶往会议室的苏软沨,她抱着一大叠文件,堆得有她半人高,她一边吃力地抱着,一边不住地说着:“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箐芳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任凭她怎么喊,都不挪步子。
苏软沨吃力地侧过头来看她,一看,箐芳正定定地站在原地。苏软沨看到她没好气,但仍礼貌地道:“箐小姐,请让一让。”
箐芳看着她,笑了,道:“有人告诉过你,上班时间在公司不能喧哗吗?”
喧哗?苏软沨心里失笑,她什么时候喧哗了?难道是刚才那几声“让一让”?太搞笑了!不过苏软沨还是平静地道:“对不起,我赶时间,能不能先让我过去,开完会了我们再谈?”
箐芳还就吃准了她这点,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她。
苏软沨见她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但仍维持着笑容,道:“箐小姐,我不知哪里得罪你了,但无论什么事,请你等我开完会议后,我们再单独谈,好吗?”然后凑到箐芳耳边说了句:“是西城上个月签的案子。”
箐芳果然大惊失色,往左退了一步,苏软沨这才避免了和箐芳的正面冲突。
苏软沨抱着一大叠文件走了过去,嘴角挂起胜利者的微笑。苏软沨知道,那是西城差点因为箐芳的错误而无法签到的案子。箐芳在公司人的眼里是百密无一疏的,这件事情算是箐芳人生里程上一个不可无视的污点,苏软沨明白这点,西城也明白,所以,这件事情只有苏软沨、西城和箐芳自己知道,并且仅止于此。其实今天的会议并不是讨论这个,只是苏软沨部门一个普通的例会罢了。但苏软沨不这样说,恐怕今天又无法避免一次正面交锋。苏软沨不想跟她当着全公司人的面你一句我一句地争锋相对,这段时间她很累,工作量出奇的大,她已经没有精力来应对她的排挤,只能用这种智取的办法获胜。说是获胜,其实实属无奈。
当晚,箐芳又打电话给西城。时值夜深,西城刚和一个大客户吃完饭回到酒店。刚到酒店门口,箐芳的电话就适时地响起。西城边走边接,不自觉地往僻静处走,压低声音说:“我现在刚回酒店,你说吧。”
“我今天看了新加坡那边的一个财务报表,是上一季度的,根据报表显示,他们近期的收益并不好。这也就作证了我之前说的,只要我们压低价格,得到这个单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箐芳的声音严肃而认真,一点也没有昨晚的娇羞之气。
“唔,”西城道,“你把那份财务报表传真给我,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再新一轮的谈判中压低价格。”
“嗯,而且,据我爸的消息,新加坡那边要缩减同行业企业的数量,经营不善的企业会被吞并,所以我想他们应该也急着与人合作发展新项目,开拓新市场,只要我们的价格正对他们的口味,那单子到我们手里基本上没问题了。”
“嗯,”西城那边似有笑意,“做得好!”
箐芳听了这难得的嘉奖,一时间恢复了羞怯,重新娇滴滴地道:“那,我过来?都最后时刻了,我得陪着你!”此话说得太露骨,西城那边也是一愣。
箐芳接着说:“西城,这段时间,我天天跟你并肩作战,这个单子,早就不是你一个人在做了。现在事情即将进入尾声,我想过来,一来,在这关键时刻我们一起方便讨论,二来,我也盯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我想亲眼看着它成功。”这番话总算不露骨了。
西城笑了一下,终于答应:“好吧,不过,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你的秘书什么的,全都留在公司。”
箐芳欣然应允。
翌日,箐芳就飞往新加坡。
在与苏软沨的电话里,西城并没有提起箐芳要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对她说:“我们的单子要成功了!我们的单子要成功了!”苏软沨只一个劲儿地笑。这些分隔的日子,没有西城在身边,苏软沨觉得心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与之前的一样,感觉心里塌陷了一大块,似有一个无底洞,深深深不见底。现在苏软沨越来越肯定,西城就是那个来填补心里无底洞的人。也许,他就是那个无底洞,现在他物归其位,继续留在苏软沨心里。苏软沨为自己大白天的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感到好笑。一抬头,盯着电脑继续做事。
午餐时,同事们坐在一起,不时地望向她。她感觉到了这明显的目光,但是又不好作出多余的或是失态的举动,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
她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过来,跟她坐在一起。大家聊着天,聊着聊着,有人突然问她:“苏总监,箐经理今天去新加坡了。”
一时间,大家都停止了谈话,全部眼神齐刷刷地望向苏软沨。苏软沨笑道:“看来你们都知道啊!”
另一个人支支吾吾地说道:“箐经理,她是去帮总经理处理新加坡的单子的,据说那是笔大生意,箐经理全程都和总经理一起盯着这个单子,所以得去。”
那个人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是苏软沨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单子箐芳早就知道,并且一直帮西城盯着,想必是一天一个电话汇报最新内容吧……苏软沨心里很难受即使她知道那是公事公办,那个单子对于西城的意义重大,西城曾经对她说过,如果能拿下这笔单子,西城集团就能在新加坡市场占据先机。也能抵御白家的刁难。更重要的是,开拓了西城集团的新市场,这对于西城集团未来的发展一定是颇有助益的。因此,这次西城前往新加坡可谓是斗志满满,志在必得。却在触及现实后屡屡碰壁。而苏软沨却帮不到他什么,只能干看着着急。这是苏软沨曾经最难过也是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她也无法飞去陪他,因为在他走之前,她答应过他,会好好看着公司,不让他在前面担心。因此,尽管再担心内疚,苏软沨也还是坚守着公司本部,每天繁忙地应对着一件一件事,疲惫、无力、紧张、无助是常态,她每天回到家,连脱鞋的力气也没有,有时挣扎着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正在忙,在新加坡的时间宝贵,她不愿意西城为了她浪费时间和精力。她知道他也很累。那时,她已然开始心疼他了。
但是,即使这样,即使工作再忙,即使再不想打扰对方,也该在电话里稍微提及啊,让她知道箐芳一直在帮他。也许在他看来,这不过失工作,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苏软沨,那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孤男寡女天天待在一块儿,箐芳又是那样的心态,苏软沨实在不放心,他,西城,怎么能这样呢,一点也不顾及她的心情!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啪的一下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一群人面面相觑。
“总监……”那个告诉她的同事害怕了。
“没事,你们吃,我先走了。”说罢端着餐盒去倒掉,然后拿了桌上的手机出门了。
剩下的同时开始八卦。
“哎,你觉得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苏总监会追过去吗?”
“追过去什么呀,追过去就输了!”
“那怎么办啊?难道看着箐经理挽着总经理的手回来?”
“就是就是,我们苏总监可是很爱总经理的,这我看得出开!哎,你们知道吗?她居然有一次,对着电脑画图纸,画着画着图纸就哭了,一个人!”
“哇,真的?”
“她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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