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过去了,一切也终将过去。”
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任苍怜,凌景淮开口说道,他其实已经跟任苍怜说了很多,他以为她自己能想明白,却没想到事情以最惨烈的方式终结了,其实也好,快刀斩乱麻,但是又怕她心理承受不住。
任苍怜道,“我明白,谢谢你,九王爷。”
很快二人就到了中南国和大晋的边境,隔着敞开的城门,任苍怜已经看到她的父亲,大哥和二哥,正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等着她,脸上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慈爱的目光,凌景淮没有骗他,他的父兄从来就不曾怪过她。
仰头望着天空,但是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九王爷。”任苍怜翻身下马,道,“我想上城楼,最后看一眼这个国家。”
凌景淮点头,表示理解道,“好。”
随后任苍怜一步步登上了台阶,而凌景淮则倚马等待,前者走到城楼之上,面对着南方的中南国,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然而她这个国家却是如此陌生,几年的时间里,她的活动范围只有皇子府。
南华太忙了,没有时间带她出门,而她自己只要守着南华,便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也未想着要出门,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世界那么大,她居然会把一个人当做全世界,眼界狭窄了,心也跟着狭窄了。
一面城墙相隔,就隔出两个国家,来时的她是毫不犹豫地跨过城门,她只知道她爱他,去时,确实百般踌躇,回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南华,你会孤单吗?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却不曾后悔过,我可以有无数个爱我的人,却只会有一个我爱的人,我错的是不该如此盲目,但不曾后悔爱过你。
“苍怜,你要做什么!”
突然一声惊喊,出神儿的凌景淮回过神,就看见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城楼之上,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背影,只好纵马出来城门,然后抬头,便看到任苍怜手握匕首,站在城楼之上,在风中摇摇欲坠,看得人们心惊肉跳。
任潇尧道,“苍怜,你快下来,我们回家。”
任苍怜看着他,道,“父亲,你为什么不怪我,你打我骂我,反而会让我的心情更好受一些,可是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怎么配?我背弃了你们,你们怎么会还愿意接纳我?因为我的任性差点害死全家。父亲,大哥,二哥,你们骂我好了,不,我已经不配这么称呼你们了。”
任苍炎喊道,“苍怜,你是我妹妹,怎么会不配?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下来说。”
任苍玄心中确实是对她有怨恨的,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什么恩怨都抛之脑后了,道,“苍怜,把匕首放下,下来。”
任潇尧道,“乖,下来,爹带你回家。”
“爹!”任苍怜的心有一刻松动了,然而很快又坚定了,摇头哭着道,“爹,记得女儿立下的军令状吗?此战若败,以命偿还,我任家从未有言而无信之人,我已经辱没了任家的门楣,今日就要用血来洗刷干净。”
任潇尧道,“爹不在乎什么任家的门楣,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苍怜,你就听爹一次话好吗?”
任苍玄道,“军令状是你被凌天野利用了,做不得数的。”
任苍炎道,“苍怜,你一定让爹伤心一次了,还要让他伤心第二次吗?”
众人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相劝,然而任苍怜不为所动,一旁的凌景淮则是在观察城楼的高度,以这个高度,他用轻功接住她不难,难得是她手中那把匕首,正是他送给南华那一把的削铁如泥的匕首。
任苍怜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他却没有发现,想来她恐怕早已经萌生死志,最早在想杀死南华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要殉情,却听到他说任老将军正在国界线处等她,便才想着见上最后一面。
凌景淮有些无奈,松了手,背转过社去。
他可以救无数个意外的人,却没有办法救一个一心想死的人,任苍怜已经死了,现在所存在的不过是她的一点儿执念而已。
“爹,恕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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