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尔!”

钱途亮从后门进入教室,身后跟着俞鑫楠。见到那架高背轮椅,那双浅棕色的瞳仁瞬间就发着光睁大了,钱途亮几乎蹦跳着回到座位上。

“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少年并没有因为他拖延的回复而气恼。意料之中的尴尬疏远并未到来,秦尔的嘴角终于扬起了发自内心的弧度。

“诶?”

少年一眼就扫到了桌角的那杯珍珠奶茶,正伸出右手去够。浅麦色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五个疤痕,较浅的那三个几近痊愈,只留下比原本肤色稍浅一些的半月形掐痕,被抠得破皮出血的那两个坑也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你的手...”

比以往更凉的手掌摸上了钱途亮的右手背,秦尔的指关节轻抵着他的伤处,那只手指蜷曲,虚握成拳的左手就是那些伤痕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

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愧疚和颓丧,恍惚中,钱途亮好像看见了那晚发病后,那个陌生得令人害怕的秦尔。

“原来是秦尔伤的?怪不得亮仔不肯说实话!”

看着秦尔的左手,俞鑫楠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见面时,他明明碰过那只手,手掌很薄,手指很软,被他握在掌心,却毫无回握的力气。这样的一只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俞鑫楠从没有因为秦尔特殊的身体而产生过任何歧视,他对秦尔的态度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亮仔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直接或者间接地伤害亮仔。自校运会以后,在亮仔为秦尔拼命而伤了腿以后,所有的冷嘲热讽纷纷化作尖刀,从俞鑫楠的口中飞出来,刀刀见血地扎在秦尔身上。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还真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啊?”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放下手中的奶茶,钱途亮手掌一翻,反握住秦尔的左手。软凉的手掌在他手心里脱力地轻颤着,惹得他一阵心疼。

拇指在秦尔的手掌心安抚地摩挲着,钱途亮回头朝俞鑫楠狠狠地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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