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声音径直斜上去:“这不明摆着进那座山里了吗,这都查不到,算了算了,我上次说的那事准备得怎么样?”

对方:“回夫人,准备好了。”

温华:“那你们行动吧!”

次日清晨,天色放晴。

雪停了。

明媚的冬季没有一丝云朵,湛蓝纹丝不动,阔如镜面。

昨晚在窗台坐到后半夜的时盏,没再和那男人僵持不下,盘回床上,哪怕彻夜未眠,也好过与他整晚的四目相对。

简单洗漱后,时盏到窗边一看,心脏免不了重重一跳。

闻靳深还跪在那里,真的跪足了一整夜,她知道,他的掌心里始终有一枚为她准备的戒指。

下楼。

与客厅相连的餐室里,闻时礼简单地熬了白粥煮了鸡蛋,见她下来,简洁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吃早饭。”

“不了。”时盏说,“我要走了,谢谢你收留我一晚。”

闻时礼盛着粥,往桌上放:“过来,吃了我送你回去。”

温柔的语气里,全是人拒绝的强势。

时盏站着没动。

男人撑着桌沿,懒洋洋地撩眼看她:“不过来?手机没信号,所以这里打不到车的,那你等会想坐他的车回去么,乖乖过来。”

按照当下的情况。

时盏勉强接受坐闻时礼的车,但是不能接受和闻靳深同处一片封闭空间内,他会深情款款地求和,会狼狈地向她示弱认错。

她怕自己定力不足,经受不住诱惑松口答应。

毕竟退步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现在真的不想重蹈覆辙。

时盏进到餐室,拉开椅子坐下,面前摆放着白粥和一些爽口小菜。

闻时礼在她对面坐下。

他素手剥好一枚鸡蛋,自然地放进她碗里,也顺便带出话题:“你真不想跟他过的话,你跟我吧,孩子跟你姓,算我入赘给你,怎么样?”

委实不怎么样。

两个重度精神病患者一个无辜婴孩,这该是怎样的魔幻又胡来的组合?

时盏面无表情:“闻律师私生活不检点,恕我无能为力,再说昨天我就说过,不会选择他,也不会选择你。”

他们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低笑一声,往嘴里喂着粥,咽下去后又不死心地问:“那你谁都不选,该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叫什么来着,方石?”

“白时。”时盏发现他这人老记不住别人姓名,“你别瞎操心我,行吗?”

闻时礼啧一声:“那不行。”

时盏好无语,搁下勺子:“吃饭就吃饭,怎么叭叭个没完,你话真密。”

其实,闻时礼的话真的很少很少。

时盏不知道。

他人面前,闻时礼从来都是金口尊贵难开,通常以阴冷狠辣的眼神回应,不管手下人和陌生人都一样。

当然,除开发怒时口吐芬芳除外。

男人暂时安静下来。

时盏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来看,刷新半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没网络,免不了一声吐槽:“真无趣。”

“嗯?”

“我说你阿。”时盏懒洋洋地,熄灭手机屏幕,“你这里没网,你不玩手机,那你平时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做什么,打坐念经求佛?”

对于这个问题,闻时礼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半晌后,他抬睫看她,眼角笑意浮现:“我要是打坐念经,佛祖可能会说一句话,晦气,真他妈晦气。”

时盏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这男人真的有点意思,语出有趣。

她很浅淡地勾了唇。

闻时礼开始正儿八经地回答她:“平时也不做什么。就看看书,整理案件资料,剪枝浇水,大部分时间就坐着发呆,然后开始想你。”

“”

聊天到这里该结束了,时盏想。

潦草地吃完早饭,等闻时礼收拾完厨房后,同她一道往外。男人帮她开的门,外面的白日天光涌进来,视野里,除开铺天盖地的雪景,占据大范围的还是在雪地里跪了整夜的男人。

闻靳深肩头压满白雪。

长睫上白意浓重,甚至能清晰看见挂在睫毛尖端的雪花片,随着他缓慢的眨眼动作,在风里颤颤巍巍的,要落不落的。

他的唇,乌紫色,暴露在外的手部肌肤,也是乌紫色的,几乎要和血管青筋的颜色彻底相融。

闻靳深眼皮耷拉半合,他早已精疲力竭,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自雪地里缓缓上移,一点一点地,看见女人藏青色的旗袍裙摆,再往上,便是一双令他魂牵梦绕的风情眼。

时盏也在看他。

就这一瞬间

她真的心疼他,发自内心的心疼。

她看着这样狼狈如蚁的他,指尖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了颤。

看着她,闻靳深乌紫的薄唇艰难地挽出温柔苍白的笑容,很淡很淡,却也写尽深情,他想说话,却发现唇没办法张开。

小姑娘真狠心阿

就真能做到冷眼旁观看他跪一整夜。

盏盏。

这一声,在心里叫出来。

时盏狠下心,收回视线,满眼装满冷漠地抬脚径直从他旁边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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