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总算从防御中穿凿而出的时候,只见一员年轻小将,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作为曾经的大将军,高继冲当然不止一匹战马,现在座下这匹,被高权一路带着,现在自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比起步战,高继冲更擅长骑战,手中一杆亮银枪,指向鲍正廷,就是此人,差点害得他一命归西。

就算他逃得一命,但麾下因此丧生的,数不胜数。他到雄州之后,麾下也聚拢三千人马,如今就剩下这千余人了。

“狗贼,暗算我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高继冲将亮银枪往前一指,虽然这是他与鲍正廷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之前暗算他的事情,必然有他一份。

“你到底是谁?”鲍正廷并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这样的少年有过节?埋伏高继冲时,他根本未曾出面,自然不认识对方。

“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陵高继冲是也!”高继冲突然觉得挺无趣的,对方居然不认识自己,就把自己给撂倒了。

“你就是高继冲?”鲍正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原本以为能够逃出去,没想到对方居然有骑兵在此以逸待劳。

再看看旁边,大批的俘虏跪在地上,等着被收押,心中不免落寞。

“后悔了吗?当日做局害我之时,没想到会有今日吧?”高继冲看着狼狈不堪的敌人,曾经对他恨之入骨,眼下却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鲍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不由己,自然谈不上后悔。事到如今,鲍某只有一点不解,如此精锐,究竟从何而来?”鲍正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想做个明白鬼。若是事先知道高继冲还有这种压箱底的实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带这点人手就出城来的。

“受死吧!”高继冲一抖缰绳,不想继续拖延,战马飞奔而起,举着长枪朝着对方而去。

跟在高继冲身旁的骑兵,也都跟随而上,只要将这批最顽固的反抗势力歼灭,此战就此结束。

鲍正廷举刀格挡,却被高继冲一枪荡开,枪头随即透胸而出。战马毫不停歇,高继冲倒提长枪,带出一片血花。

并没有继续冲杀,高继冲调转马头,回到鲍正廷的身旁,下马之后,看着尚有一丝气息的敌将。

“忠勇军节度使、南唐闽国公,是我结拜大哥。”蹲下身后,高继冲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将死之人,最后的一个愿望,只要不是太难,还是愿意帮他实现的。

鲍正廷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死的不冤,或者说,南汉输得不冤,这么紧要的消息,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若说高继冲是一块硬骨头,让他们南汉有些难受,那么忠勇军就是一块大石头,让他们忌惮三分。

鲍正廷一死,战斗就基本结束了,失去了效忠对象,再勇武之人,也不想做无意义的拼杀。

“卑职见过大将军!”高权带着麾下都头,走到高继冲面前单膝跪地。

“都起来吧,大将军的称呼,再也莫提。阿权,做得不错!”高继冲走到近前,一把拉起高权,若非他的坚持,如何能够轻易得手?

此战将南汉派来的精锐全部歼灭,就连地方豪强组织的乡勇,也是伤筋动骨。从现在开始,他高继冲麾下人马,就是这地盘上最大的势力。

“将军,怎么没见着粮草?”高权左顾右盼,他这明天就要断粮了,就指着高继冲来解救呢。

“咳,轻装简行,不宜携带粮草辎重。”高继冲有些尴尬,他每日里吃干粮,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话说那米饼,刚开始吃还是很不错的,上好的精米做成的,但架不住天天吃啊。高继冲为了能够好吃些,都开始尝试用火烤了。

“那,今晚吃什么?”高权有些失望,这离天黑也就一个时辰了,都该准备做饭了,原本还想跟着将军后面混点吃的,没想到还得倒贴出去。

“这不是里面有吗?这么大的庄子,多少吃的没有?”高继冲往里面指了指,这天瑶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背后陷害他的,有那几位庄主的份。

打扫战场之后,所有的俘虏全部卸甲,统一集中安置,高继冲干脆交给忠勇军过来的校尉郝连正去处理,有足够的经验。这些人得筛选甄别,该吸收进队伍的吸收,该去做苦力的就去做苦力,罪大恶极的,该杀就杀。

高继冲也不急着杀到内庄去,队伍携带的干粮,也还够两三日的,就算吃腻了,饿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

一具具尸体上的铠甲被解下,兵器也都分门归类,这些东西,以后还用得着。

高权率领麾下,将地上散落的木头全部运到河边,搭成一座高台,随后将尸体往上面搬运。

河对岸的潘留,站在城楼上,两腿颤颤。他认出来了,骑在马上,朝着自己脚下城楼眺望的男子,正是之前雄州真正的主人,来自江陵的高继冲。

针对他的阴谋,潘留没有参与,却也从两位哥哥那里听说了一些,彼此之间,绝对是有过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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