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了沈彦一眼,沈彦接着道:“而长公主的驸马却是丹阳城八大世家之外的沈家,沈家是军户起家,所有的军功都是一战一战打下来的,因战功封到伯,我父亲能封国公除了战功,还有尚了长公主的原因,父亲战死,沈氏一族差点灭门,这些年母亲支撑实属艰难。”
长公主眼圈红了,扭过头用袖轻拭了一下道:“沈青岑别绕了,说你想说的吧。”
“我想告诉母亲,八大世家没你想的那以可怕,他们可以操纵傅玄乙,但绝不许他们操纵我,操纵长公主。”
长公主好一会儿才道:“彦儿,你这是在玩火,你成事用了他们,你想成事后,把他们全都抛开,你太小看这些世家的力量了。”
“母亲,你理解错儿子的意思了,儿子没有要抛开他们,儿子只是说不让他们操纵。儿子希望跟他们和平共处,但如果他们得寸进尺,再干出当年灭我沈家的事,儿子不会像那次一样束手就擒,到时候,儿子希望母亲站在儿子这一边。”
“儿子,你讲清楚点,你母亲年纪大了,反应没你们快了,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他们若敢不顺从,你就…把他们全都…”
“该说的话,儿子说了,该孝顺母亲的时候,儿子自会孝顺,儿子话说完了,想陪母亲用一顿午膳,母亲可愿意?”
“传膳。”长公主看了沈彦一会儿,收回目光,吩咐道,郑慈欢天喜地去安排。
长公主看着专心用膳的沈彦,坐姿挺拨,漆黑的头发用玉冠束得整整齐齐,云纹的天青色宽袖云纱袍衬得他更是丰俊神朗,腰间束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右手边有个精致的黑色皮荷包。这个在皇室长大的儿子,荷包里从没装过香囊之类的东西,右手大拇指戴着一个磨得有些旧的驼鹿角的扳指,那扳指也不是贵族子弟用来做装饰或炫富的,那是拉弓时钩弦和保护拇指用的,扳指那么旧,都是射箭时一箭一箭给磨出来的。
眼前这个子儿早不是自己搂在怀里的稚子,本来打小就跟自己不亲,喜欢跟着他父亲往军营跑,从小喜欢的也是拉弓玩刀,驯马熬鹰,这些都不是丹阳城的贵族子弟热衷的几年未曾见面,沈彦除了模样没有变化,那眼神和气场好像都变了,变得她都有点拿不准这个是她搂在怀中呵护过的儿子了。
长公主轻轻叹口气,沈彦忽抬起头道:“母亲的饭很好吃,菜也非常精美。”
“然后你告诉你母亲,你已吃饱了,要走了。”
沈彦顿了一下,然后道:“如果母亲不怕儿子叨扰,儿子住一夜也行。”
“你觉得我会怕你叨扰吗?”
沈彦便对郑慈道:“姑姑,劳烦你让人把我的东西搬到房间。”
郑慈听了喜从天降,连不迭地道:“好的,好的,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小国公爷的院子一直都收拾着呢,甚是洁净,小国公爷住着会和以往一样舒服。”
沈彦才起身道:“母亲,儿子还有些事要去办。”
长公主点点头,沈彦又道:“圣旨宣儿子七月十五入丹阳城,虽然儿子六月回来,傅玄乙一样会欢喜莫名,但儿子不想他欢喜莫名,还请母亲为儿子的行程保密。”
“最近太后宣你娘进宫数次,多半是要打听你的行程。”长公主又点点头道。
“太后和傅玄乙在共同利益受到威胁时,是世间少有的母慈子孝。”
“我儿回丹阳城,是思念他的母亲了,能威胁到谁?”
“正是,母亲!”沈彦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行了礼便起身离开了,郑慈才道,“主子,这下可真是好了,小国公爷竟肯回公主府住,真好。”
长公主不屑笑笑道:“他不过是为了避不得不回的西北王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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