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的指尖顿了顿,我恳求陛下将那世家公子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倘使那世家公子尚在人世,他也许能从其口中问出妹妹的下落。
丛霁并未立即应下,而是道:“你若是答应朕一件事,朕便将那世家公子找出来,不论其现下是尸体一具,亦或是活人一个。”
温祈身无长物,又被丛霁按着后腰,揽于怀中,自是以为丛霁会要他侍寝。
他上身莹白的肌肤霎时红透了,与下/身靛蓝的鲛尾相互辉映,艳丽得不可方物。
他的发丝亦呈靛蓝,湿润着,柔软地粘于身上,半遮住心口,无端地生出一股子淫靡。
他的眸色略浅些,宛若盛着一方汪洋,此刻,眼波流转。
他怯生生地望向丛霁:陛下,温祈并非断袖,不愿侍寝。
丛霁正色道:“朕知晓你并非断袖,亦知晓你不愿侍寝,你勿要误会,朕不会逼你侍寝。”
温祈松了口气,展颜笑道:陛下要温祈答应何事?
“朕要你答应朕好好用功。”丛霁拂开温祈面上的湿发,一字一字地道,“成为一代名臣。”
温祈惊愕地道:我天赋有限,怕是成不了一代名臣。
“你切勿自谦,太傅夸你聪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丛霁承诺道,“朕亦会尽己所能,帮扶于你。”
生前,温祈一直盼望着自己的身体能好起来,能考中科举,能上得朝堂,泽被黎民。
然而,直至堂兄谋朝篡位,被母亲亲手掐死,他的身体都未有丁点儿好转。
眼前这暴君却要他好好用功,成为一代名臣,难不成是在戏耍于他?
这暴君曾言他乃是一块璞玉,欲要精心雕琢一番,还请了喻正阳来授课,若要戏耍于他,何必大费周章?
难不成这暴君并非戏耍于他,而是当真认为他有成为一代名臣的潜质?
一时间,他脑中乱成一团,时而觉得自己将要踏上仕途,一偿夙愿,时而又觉得君意难测,指不定会被这暴君打入地狱。
丛霁见温祈神色复杂,大抵能猜测到温祈所想,遂启唇道:“朕若要害你,你全无抵抗之力,你不若信朕一回罢。”
这暴君所言不差,左右自己尚是这暴君掌中之物,任其生杀予夺。
因而,温祈颔首道:温祈自当尽力而为,望能不辜负陛下,成为一代名臣。
“那便好。”丛霁又问道,“关于那世家公子,你有何线索?”
闻言,温祈脑中陡然浮现出了那世家公子之名:其人姓戚,名永善。
永善,着实讽刺。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收起冷笑,恭声道:多谢陛下,陛下之恩,温祈没齿难忘。
“朕明日便着人去寻戚永善。”对于丛霁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将温祈打横抱起,送入池中,又揉了揉温祈的发丝:“寐善。”
温祈见丛霁转身欲走,揪住了丛霁的一角衣摆,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你今夜不抱着我睡么?
话音落地,他低垂了头颅,抿紧了唇瓣。
丛霁瞧不见温祈的神情,柔声道:“你不必讨好朕。”
紧接着,他将温祈的手指一指一指地掰开,进而将自己的那角衣摆扯了出来。
温祈乃是鲛人,该当眠于水中,若非必要,他不愿为难温祈。
而今他神志清醒,情绪稳定,显然并无必要。
“寐善。”他复又回到了软榻之上,堪堪阖上眼帘,便觉察到温祈正望着他。
他不予理会,佯作不知。
温祈仅从水中露出一双眸子,发丝铺洒于池面之上,仿若上等的绸缎。
他全然不懂自己适才为何要那般讨好丛霁,不久前,他甚至还企图刺杀丛霁,丛霁不过是允诺了他一些不知能否实现的好处,他便要折腰了么?
不该如此。
他并非暖床的玩意儿。
他该当虚与委蛇,等待时机,一击即中,取了丛霁的性命。
言念及此,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紧得发疼了,方才松开。
之后,他沉入水中,一被海水淹没,竟顿觉四肢百骸浸透了寒气,须得向丛霁取暖才能舒服些。
他告诫自己不许软弱,勉强令自己待于池中,并闭上了双目。
半个时辰后,他仍旧毫无睡意,却陡然闻得了一阵足音。
他向上游去,探出首,向着那软榻一望,丛霁早已不见踪影。
良宵未尽,丛霁莫不是去临幸妃嫔了罢?
那妃嫔生得是何模样?定然肤白胜雪,杏脸桃腮,身姿妖娆……
他强迫自己不准再想,那暴君的妃嫔生得是何模样与他有甚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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