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不准到底是哪个人突破底线向成望舒示好,立到成望舒身边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成望舒倒很热心地替他介绍:“阿姿,这位就是我同你说起过的,上元节当日遇见的那位娘子。”
阿姿?
栗浓傻了。
萧培还有这个小名?
不是吧,这么亲密?
萧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和栗浓大眼瞪小眼。
萧培干巴巴道:“真巧,你们竟认识。”
栗浓道:“真巧……原来成郎君就是你那个宿醉的朋友。”
栗浓说着这句话,眼睛不自觉地下移,视线落在成望舒的腰带上,这腰带……昨天好像是系在萧培腰上的。
四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
萧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方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对成望舒道:“仲明,今日不是还要去拜访邓大儒吗?”
成功地告辞了。
栗浓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还在震惊中,迟迟回不过神来。
这俩人究竟怎么会有联系的?
丰殷城这么小的吗?
“原来成望舒搭上的是萧家。”
栗浓回神,定定地看着李沉秋。栗浓对科举之事有些了解,科举考生需要提前递拜帖给各位朝中官员,好得到提拔赏识。
许多家境贫寒的士子会借宿在伯乐家里,伯乐还会出钱资助他们。
可是,成望舒不是长公主的人吗?又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栗浓所想即所问,向李沉秋问出了心中疑惑。
李沉秋笑:“若不是有萧家在背后给他砸钱,他哪有那么容易抱上长公主的大腿?萧家,呵,原来是萧家,萧家的野心倒不小……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栗浓疑惑得很:“既然有萧家资助,成郎君的日子为什么还会那么贫苦?难不成他是装的?”
李沉秋道:“不一定。萧家看中的是他的前途未来,而并非他这个人。萧家愿意花钱给他疏通门路,却不一定愿意给他添衣买肉。更何况,读书人不都有几分酸的冒泡的傲骨?兴许,是人家自己不吃嗟来之食呢。”
栗浓皱着眉,任何事牵扯到朝政,水都太深了。
科举这块大肥肉,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成望舒真的倒了,哪里仅仅是他一个人理想破灭、怀才不遇、终身困苦,背后还有数不清数目的打了水漂的白花花的银子,更不要说涉及到的上层的权利更迭。无数饿狼在此搏命。
栗浓遥望着成望舒远去的背影,太阳高升,晨雾退散,他和萧培并肩而行,好像前途光明。
但当真光明吗?没有散尽的晨雾里,还藏着无数的尖牙利爪绿眼睛。
“噔噔噔。”
什么东西伴着脆响探到栗浓眼前,把栗浓吓得浑身一震,倒退两步。
她定睛一看,席若泽灿烂的大笑脸出现在面前,他将那发出脆响的物件塞到栗浓手里,问道:“久等了吧?我买回来了!快看看喜不喜欢!”
栗浓在他的满脸期待中,难以置信地举起来那物:“……拨、浪、鼓?”
席若泽微笑点头:“我早就看出来你想要了!”
栗浓:“?”
席若泽拿来的这个鼓很小巧,鼓面还没有核桃大,侧面钉着两排极小的铜钉,垂下来的两颗小珠子也格外小,好像是两颗红豆。整个鼓面像是寻常拨浪鼓等比缩小,但鼓槌却格外细长,细长得……像一根簪棍。
这个拨浪鼓簪的冲击太大太大,栗浓一时间顾不得深究他为什么失踪又现身。
栗浓僵硬捏着鼓槌,在他面前摇了摇,问:“我看着像是三岁?”
“童心永驻。”
栗浓指着鼓面上绘的两大朵嫩粉并蒂莲,挑了挑眉。
“花开富贵。”
栗浓:“……”
席若泽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喜欢!”
栗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了?
“本来还有一个是一男一女两个胖娃娃举寿桃图案的,我想那个寓意更好,多子多福多寿嘛,但我感觉你应该更喜欢这个,就买了这个。”
栗浓:“……”好一个更喜欢,好一个更字。
席若泽从语气到表情都非常骄傲自豪,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而栗浓一脸懵,如果拨浪鼓长了眼睛,她现在一定是和拨浪鼓大眼瞪小眼。
一旁围观的李沉秋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栗浓:“……”
席若泽浑然觉不出栗浓的抗拒,握住她的手殷勤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其实不是玩器,这其实是个发簪,你看,它是可以簪到髻上……来,我给你簪上!”
“大可不必!”
老席开启了硬核追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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