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曜指尖一弹,光源在百米开外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他本尊则再次化作红烟进了云锦月藏在怀里的乾坤袋。

不宜离太远,以免她吃亏。

“孽龙在哪!”太常深拧着眉头,喝问云锦月。

她摊了摊手,意思是不知道。

太常不悦地睨了她一眼,带领一票仙飞身至百米开外,一行人迅速分散察看。

云锦月慢悠悠地跟过去,发现那里是一座废弃的沙漠城堡,房子倒的倒,斜的斜,到处是残檐断壁、飞沙走石。

一条条道路早被厚厚的沙土掩埋,一片破败的景象。

光源就是从城中央山顶最大的一处古堡顶端散发出来的。

“蛮荒地境,全是放逐的妖魔,那些罪恶之躯尚且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建造城池?”媒婆俯首向着天帝太常寻问。

太常微眯起眼,“此事,本座知道。数十万年前,此处就是一座沙漠古城,行商热闹,过往的妖怪在此歇脚、住宿。可惜,后来,整座古城的妖怪一夜之间死绝。当年父帝在位,曾派遣诸神查探过此事,说是此处因地制宜,专门吸附四面八方的妖中孽气。推测是城中大妖全都被孽气侵蚀,行为疯癫,互相残杀,以致殒灭城池。之后,天界便把此处规划入妖界蛮荒。把面纱戴起来,隔绝些许孽气。”

一票仙各自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白绢将脸蒙上,头面部只露出眼睛及额头以上。

云锦月的帕子之前给太曜擦拭肩上的毒血了,没有多余。

太常递给她一方白绢,她不接。她觉得这天帝不是个好东西,就凭他假冒太曜想吸她魂魄。

那几百号新娘肯定是被他吸了仙魄。

干这事,打他自己名义就算了,居然栽赃给太曜。

两人从这点看,有大仇。

她才得了太曜的恩惠,还是不倒戈了,“不需要。”

“那月儿想要什么?”太常眉目温润如细风和晌,似笑非笑,“不要说让本座殒灭的玩笑话,那绝计不可能。提些正常的要求,本座绝对满足你。”

“陛下,您尊贵非凡,万一云锦月想成为您的侍妾……”婢女浮秋急了,看那样子,摆明对太常有意。

太常微愠的目光睨了她一眼,她才识相地闭嘴。但见云锦月貌美如花,赛过天上仙娥,收她为侍妾,倒不是不可以。

乾坤袋里的太曜恼怒地握起了拳头,正要决定冲出袋子之际,云锦月一本正经的嗓音传来,“请大家别忘了,本姑娘已经成亲了。”

太曜又暂时待在袋中,伺机。

一千年,他都忍了,不差一时。

“太曜那厮撑不了多久。”太常微笑着对云锦月说,“他早晚烟消云散,你同他的婚事,不必作数。”

“那可不行,既然嫁给了他,那我就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云锦月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反正,她在天曜宫时也知道,只要太曜不放人,那这幢婚事,依天界定律,她不管哪辈子谁也不能嫁。不如给老公一点面子。

太曜闻言,久涸干竭的心房仿若流淌了潺潺暖流,整个身子暖暖的,连本体原神受到梵天烈火灼烧的痛楚,都似乎减缓了些许。

就算为了她,他都一定要从地底出来。何况,他含冤未雪、大仇未报!

“你倒是深情。”太常也不免强。

云锦月怀中突然掉出了一块白绢,是沾过太曜毒血的那方,只是现下却很是干净。

功力修到了一定的境界,都能施清洁术。功力越高,施的范围越广。

估计是太曜用术法给她弄整洁了吧。

忽然看向媒婆,她当初施法将天曜宫大堂弄干净,也只花了少许功夫。这么推断下来,这中年妇女起码有上万年的修为。

媒婆厉色瞥她一眼,“看我做何?”

“您真乃深藏不露。”云锦月随口胡诌,“估计你有十万年的修为了吧。”

媒婆面色一僵,“你如何得知?”

往多了说总没错。云锦月看了看这一票仙,“看来,天帝陛下是孤注一掷,带了大助手,太曜有麻烦了。”

“等你守寡之后,本座不介意帮他代为照顾你。”太常说依旧笑魇温雅。丫鬟浮秋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云锦月感觉怀里的乾坤袋都似乎冰了,知道是太曜在生气,还来不及解释,天帝一行人已经走上沙砂厚重的小道,前往城中间高山上的那座古堡。

她趁仙没注意,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怀中的乾坤袋,袋中弥漫出来连她身体都快冰了的温度,总算减轻了。

太常一行人走了一段,发现云锦月还在原地,太常回首,“怎么还不跟上来?”

“我可以不去吗?”云锦月看了看那座古堡,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古堡在夜幕中高耸入云,似看不到天际,一股灰扑扑的雾气将古堡笼罩了一大半,看着就十分危险。

“不行。”太常直言,“因为跟着你,才发现了太曜的孽光。他一定在附近。古堡顶端闪烁的孽光,绝对与他有关。本座必须上去瞧个究竟。”

她也打不过这票神仙,那就走吧。她抬步跟上,眺望一眼盘旋上古堡的山路,“绕很远呢,你们怎么不用飞的?”

“蛮荒之地,本就被浊气所侵,任何有仙法的神、妖、魔,皆法力受束。此地孽气太重,这状况便更严重,我等现下,比之凡人好不了多少。”浮秋这么一说,云锦月亮了眼睛,“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一票废物了?”

太曜无声地在乾坤袋中微勾了唇角。他的新婚妻子真有意思。

太常脸色分外难看,“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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