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微风习习。

越非已准备好去青鸾宫,离去前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月影殿,没多想便上路了。

林暮吟见了他并未打什么招呼,只往里示意了一眼,意思是去里头再说。

青鸾宫分主殿与两侧偏殿,允鹤所在为左边偏殿飞鸢殿,去了之后不能不拜见主殿的轻尘君,但他只留了他们片刻,就让他们赶紧去看看允才人。

进了飞鸢殿后,越非便看了看林暮吟身后二人,似乎没看出来哪一个是女扮男装的,论年纪似乎也对不上。

林暮吟解释道:“我母亲今夜无法脱身来此,但遣了她最信任的弟子来给知思君瞧瞧。”

他身后站出一个宫男,行了礼道:“微臣太医院郑远和,见过越容华。”

“劳烦郑太医了。”

他们赶紧往寝殿内去。

只见一个面容消瘦惨白的人躺在床上,紧锁眉心,似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郑远和似乎看出他情形不妙,赶紧上前诊脉,不消片刻,他便露出惊恐神情,赶紧站起来。

“他怎么样?”

“稍等,微臣还得再看一看伤口。”

他定了定神,又坐下,解开允鹤身上的衣裳。

越非与林暮吟都震惊了。

那上面有着一条条紫青色的伤口,像是有些感染,已然开始溃烂,但没有太多血液流出,所以穿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出来,昨夜明镜殿漆黑一片,是有人下了毒手,他才会叫得那么凄惨。

“不知,不知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依这伤口看来,应是鞭子形状,上面淬了毒,虽不致死,却会让伤口无法愈合,长久下去好了也会留下极为不雅的疤痕,若不好好除洗,也会侵蚀他人意识,无法清醒。”

越非忍着怒气,问道:“可有办法?”

“有,只是这毒名为蚀骨散,清理不当会扩散开来,影响其他尚好的皮肤,需得极小心处理才行,过程中会疼痛难熬,病人恐怕会忍不住动弹,所以……”

“我明白了,我们帮忙压着他的四肢,让你清理。”

“多谢越主子。”

林暮吟似乎也没想到那个宋永秋竟然会下这么狠毒的手,看来下鱼肉沫只是小小一个威胁罢了,若是不能让他伏法就诛,以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走上前去帮着按着允鹤的一只手,允鹤身边的阿青哭着按住了另一只,越非便按住了他的腿。

郑远和打开自己的医箱,将用具拿出,那锋利的刀片寒光闪闪,令人背后发冷。

越非:“等等……”

郑远和差点开始的手停了下来:“越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还请郑太医多费心,尽量不要留疤,仔细着轻一些。”他看了眼允鹤,这个年纪本不该遭受这些的……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做到最好。”

越非点了点头。

郑远和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用利刃刮毒,昏迷中的允鹤还是感到了疼痛,痛苦地呻.吟着,扭动着四肢和脑袋,满头细汗,嘴唇发白的厉害,原本细嫩的皮肤都像是皮开肉绽了开来,叫人不忍去看。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那些不算大的伤口才被清理完全,然后敷上药物用纱布缠上,允鹤身边的阿青从头哭到尾,眼睛肿的都跟核桃似的,完了之后一直给他们磕头谢恩。

“多谢越主子,林主子,大恩大德奴做牛做马都会报答!若不是两位主子,我家少爷定要被那恶人送归西了!”

越非赶紧把他拉起来:“男子汉哭什么哭?你再哭倒了,你主子可就没人照顾了。等他醒了,自己来给我们道谢也不迟。今日还是多亏了暮吟君。”

林暮吟摇头:“没什么,若我今日不帮,恐怕以后都寝食难安,只是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歹毒。”

郑远和收起刀具和药瓶子,对他们道:“微臣有一句话要讲,蚀骨散非宫中常见之物,毕竟药性激烈,且非疗伤所用,若被发现则会被斥责惩罚,两位主子可以循着这条线索让那人早日落网。”

“多谢,”越非忽然想到一事,问道,“郑太医,中秋家宴之前,他这伤可能痊愈?”

郑远和摇了摇头:“少说得修养一个月,还得忌口,而且天热更是会让伤口反复,最好还是待在阴凉的寝殿中。”

他闭眼默叹了一口气。

也好,就让他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养病吧,这样淡出宋永秋的视线,也不会再一直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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