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涌起一番惆怅:“容容师妹自幼便是软弱感伤的性格,幼年一并习武之时,只要看见自己受伤,她总会红了眼眶。
当年她被继母召回,就因为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和景行师兄,两只眼睛哭得如核桃一般。如今找不到自己,她定是伤心的紧。”
他原想着,如果找来的是师兄或师妹,便不现身,以免让他们卷入是非。可是,看着嘤嘤哭泣的师妹,他实难迈出离开的脚步。于是他便想,等她走了我再离开。
谁知,从清晨到黄昏,师妹身影仿佛定在土堆上,一步也不离开。
傅铮见此,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决心出去见她。
陆轻漪静静坐在土堆上,尽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却毫不慌乱。据邵景行所言,那傅铮虽不是人情练达之人,但极重情义,因而她心中笃定,傅铮必定会现身。
果不其然,数个时辰后,一道青色的身影最终还是落在她眼前。她收起唇边那抹得意的微笑,跃入傅铮怀中,看向他哭到:“师哥,我找得你好苦啊。”
看向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依稀可辨当年那个爱哭包容容的轮廓,他眉头微皱,快如闪电的点了她的穴道。
她心中一阵惊惧,难道被识破了?!这傅铮身手竟如此了得,瞬间就点了她的穴道,她甚至来不及放出袖箭。
她脑中瞬间闪过数种对策,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满脸疑惑的看着傅铮。
傅铮将她扶坐在土堆上,对她说:
“容容,我爹死的蹊跷,害死他的人是极为位高权重的。但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再难我也要追查到底。看见你我很高兴,但是跟着我太危险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听话,等穴道冲开了,就回虎竜山去。”
说罢,他抚了抚她的头发,便闪身离开了。
她一阵错愕,万没想到他竟说了这么一番话,他……他竟如此看重他的师妹。
他的一番举动,让她想起了她的大哥。曾经,大哥也是同自己这般亲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对自己变得疏离又陌生起来了呢?想到这里,她满脸哀伤。
傅铮一回头,正巧看见了“司琴容容”满目凄凄。他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又回过头去解开她的穴道。
她穴道一解开,立马扑进傅铮怀中,死死抱住他,哭着说道:“师哥别走,带上我好不好。我爹死了,我也没有家了,天涯海角都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傅铮听到这里,以为她在继母那里受了委屈。然后,她又说道,因为忧心他的生死,她便千里迢迢来洛阳寻找自己。如此一来,他越发不能抛下她就走了。
于是,他只好带着“容容”返回客栈。一路上,她将编排好的经历娓娓道来,说道来路上碰见的各种艰险,他不仅没有怀疑,反而对一路奔波的她倍感怜惜。
到了客栈后,傅铮便将容容介绍给了匀亭及焕之。二人对视一眼,均对这个“容容”感到怀疑。
私下里,顾匀亭将自己的顾虑一一细说与程焕之听:
“并非我不信任傅大哥的师妹,只是若如她所言,受继母胁迫逼婚,为什么不去寻找二人的大师兄。大师兄身为虎竜山代理掌门,若要为她讨回公道,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而且我们大战的地点是在汝南郡,短短几日,她如何能如此精准找到洛阳来?”
她对傅铮心中已有情意,自己却不知。
当听到那个温柔美丽的司琴容容,说自己如何千里寻找傅铮的时候,她本能地就不舒服,自然地,便以恶意去揣测这一切:
“更何况,一个涉世未深,武艺又并不高强的女子,竟能千里单骑,从扬州到洛阳,一路毫发无伤,这实在有违常理……”
“顾姐姐,你分析的太对了!我原是想不出那么多疑点,我就是觉得这个师妹来者不善。而且更费解的是,我竟然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程焕之说着便敲起了脑袋,眉头深锁,半晌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不起来”。
两人为了防止傅铮对善恶难明的“容容”泄露机要,便决定紧盯他们,一旦她有打探消息的苗头,就转开话题。
晚间,四人围坐用餐。
出乎意料的是,“容容”一句也不问众人接下来的打算,而是不时与傅铮回忆当初在虎竜山上学艺的趣事,说到她曾戏言将来要嫁给傅铮,还找邵景行证婚之事,二人开怀大笑。
看见二人忆起往事,容容言语间情真意切,不似作伪,程焕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一旁的顾匀亭则心头烦闷,一晚上看那二人有说有笑,而且说道儿时趣事,还颇有几番青梅竹马的味道,她再不愿意听下去,便匆匆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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