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飓风过去,萧虞便落在了一处草丛里,周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挑了一处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地儿,也没心思估计干不干净,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处是个一望无际的紫鸢花田,蓝紫色的花瓣夹杂在翠绿的叶子里,一眼看不到头,再衬着这蓝天白云,与悦耳的鸟鸣,要多梦幻便有多梦幻,真不愧是传说中飞升成仙的月瑶仙子留下来的地界儿。

萧虞用右手的手臂枕在脑袋后头,躺在这片紫鸢花田里,鼻尖嗅着修仙界紫鸢花特有的芬芳,只觉得穿越后的疲惫在这一刻便一消而散。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辛苦,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混混度日了整整三年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剧情中既定的炮灰结局,而这世界里更是处处暗藏着杀机。

她一面要努力学习着修真界的一切知识,基本内功、法诀、重塑这除了灵根以外一无是处的身体;一面要面对着来自四方的恶意和嘲笑。

她真的特别讨厌顶着原主那张脸行走在凌云宗内,宗门中的弟子们看起来一个个对她恭恭敬敬,可待她一转过身便总有些看不过眼的弟子对她指指点点,“瞧,这就是那个天璇宗的金丹真人,水系天灵根,却连个去尘决都不会用。”

所以在她戴着狐面,假装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筑基弟子之后,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做自己的快乐,再没有恶意的耻笑和谩骂,也再不需要伪装和小心翼翼。

此刻她嗅着这令人心神宁静的紫鸢花田里,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没有谩骂,没有需要修炼的紧迫,也没有随时头上都悬着一把刀的恐惧。

她闭着眼,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恨不能永远活在这片天地之中。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萧虞都快要在这片紫鸢花田之中睡了过去,却突然感觉到小腿上有什么东西毛绒绒地,蹭得她越来越痒,睡意全无。

萧虞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脑子还有些混沌,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腿——

还真有个毛绒绒热乎乎的东西在她腿上蹭!!

她忙跳开两步占了起来,掐了个清心凝神的法诀,再看过去,周遭哪里有什么蓝紫色的紫鸢花田,不过是些散发着奇怪香味的野草稀稀疏疏长在道边,而她方才躺着的地方,正趴着一只雪白的灵兔。

她伸手将那灵兔抱了起来,身上却冷汗直流,她竟然一入月瑶峰,就中了如此浅薄的幻术,这里头应当有些古怪。

萧虞抱着灵兔,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是被这灵兔救了一命。

书上有说,灵兔是修仙界最无害的灵兽之一,除了遇见危险时几乎毫无攻击性,甚至不会攻击任何除了伤害它以外的人,善良又单纯,一直活在修仙界的最底层。

可连这灵兔都不会中那幻术,她为什么会中?!

不过萧虞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她突然看见不远处似乎有着什么蓝白相间的东西被杂草掩盖着,瞧起来是十分眼熟的样子。

她一只手掐了个护身的法诀,将灵兔和自己包裹在其中,另一只手拿出了萧长老特意为她寻来护身的宝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萧虞用剑鞘挑开盖在上头的野草,露出了下头白底蓝边的衣袍——她猜的果然没错,这正是凌云宗这一辈弟子的道服。

看来,被那奇异的花香所迷惑的,不单单是她一人。

不过,虽说是同门,萧虞也不敢就这样轻易地放下戒心,要知道,这月瑶峰内,可是允许同门弟子杀人夺宝的。

她向前挪了一步,蹲下身子,用剑鞘捅了捅那人,但并没有任何动静。

萧虞想了一想,将灵兔放下,准备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道封印着萧长老法力的符纸,却没曾想,还没来得及拿出储物袋,那灵兔刚一落地,便忙不迭地撒开腿跑走了。

萧虞倒没有在意,只是有些可惜,本来还想将它带出月瑶峰养着,怕是没有机会了。

她拿出符纸郑重地握在手中,又往前走了一步,用力推了推那昏迷的弟子,“这位师弟,你还好吗?”

那弟子顺着萧虞的力道,翻了个身,露出了一张虽沾着点泥土但依旧清俊的脸,却让萧虞不由失声喊了出来,“淮之?!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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