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府上的书房很大,与外间宴饮宾客的正堂相比并不差多少,只是这么大的书房中,只放着三架书卷,一张长桌,未免显得有些空旷。

在书房东侧,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尽大唐山川河流的舆图,舆图上描绘出了无数各色的线条,线条的痕迹新旧不一,每一条之下都用细笔作明了标注,而它们的指向无一例外都是大唐疆域的西边,那个被称为土谷浑的国家。

李靖一边喝着醉仙美酒,一边拿着一根木杆在舆图上指点,霎时间,满是书香的屋中多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一场国战,自然不止是将军领受皇命调动军队发起一场战争那么简单,世人只知去年颉利可汗被俘入京,诺大的东突厥汗国在几月之间分崩离析,可却不知,为了这场战争,大唐准备了又岂止是数月。

李靖从来不认为陛下会被一个天可汗的称呼迷住双眼,故他去年领兵回来,在家中换了一张新的舆图。

半坛醉仙酒入腹,他将木杆扔在一边,也不管地上砖石拔凉,席地而坐,不知作何想法。

房外传来仆人的声音,他也未觉得坐在地上有什么不妥,直是吩咐仆人进来。

仆人行路极快,显然是有要事通报主家。

“将军,陛下到访。”

李靖闻言面上并未露出慌色,笑过几声后,起身拍了拍身下尘土,正欲走出房外迎接陛下,房门便再一次被人推开。

却是一身常服的皇帝陛下露着笑意走来。

屋内主仆二人忙是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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