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
“只要能找到线,我就能破解杀人剥皮的手段了,哪有什么妖物...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呢?”
“只要能找到线,我就能破解杀人剥皮的手段了,哪有什么妖物...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呢?哪怕有一根头发也行啊...”
道长冷哼了一声:“杀人剥皮,怎可人为?施主事到如今还要执迷不悟吗?贫道昨日说妖物上了邵夫人的身,她今日就只剩一副皮囊,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贫道所言非虚吗?”
岳长璐点了点头:“我都快信了...”
“我执迷不悟?”文卿本就有些烦躁,此时猛然站起回头:“那你现在倒是说说,那妖物如今在谁身上?”
“你。”道长坦然:“事到如今还尝试遮掩,你这妖物当真愚蠢。”
“大胆!”刘瑾大吼了一声,回头见柳离已经护在了文卿身前,双指直对道长脖子,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已经出现了,并且开始渗血。
那道长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回归平静,淡然道:“若是被妖物附身,她本人早已身殒,你们再护着她也没用。”
文卿简直气急:“那你就看看我明天会不会变成一副皮吧!”
“不可能。”柳离捂住了她的嘴:“休要胡说。”
道长看着柳离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位道友的道行应该不在我之下,此时是被妖物迷惑了双眼吗?”
柳离猛地竖起两只,眼中暴露寒光,四周的气压猛地低了几度,看热闹的小二腿一软直接给跪了。众人只听柳予安低沉到喑哑的男声一字一句道:“拔舌地狱,想去吗?”
那道长瞬间住了嘴。
此时刘瑾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一拍脑袋激动道:“道长说谁死,谁就会死的话,岂不是说明道长就是凶手?”
大佬的低气压让文卿冷静了下来,这么说来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却不能就此断定道长就是凶手。
说不定是有人利用了道长的言论,顺着他的指向杀人。
若是各执一词,谁都说不清,只能争论下去。
文卿率先出声叫停:“够了。不如这样。今晚烦请邵大侠守着道长,寸步不离。你若是中途晕倒或是察觉到道长有异样,就立刻大声呼喊。”
邵雄点了点头,皱眉道:“昨夜是我睡着了。今晚要是见他真有异样,我第一个杀了他!”
“等一下,一人不够。”文卿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却忽然想到了:“掌柜的,你可否让厨师大壮今晚也守着道长?”
掌柜十分狗腿,墙头草一般连连点头:“好嘞好嘞。”
“然后我这边...就让国,柳,夫君守着,再加上店小二和掌柜如何?”
掌柜的此时吃了惊,露出不愿的神色:“我也要?我第一天晚上就没睡好...人老了,还没补回来。”
“不行。”道长横眉冷对,直接拒绝。
“为什么?”团子人小声大。
道长说起话来还有理有据:“妖物又不傻,那么多人守着她,只要不换皮就不会露出狐狸尾巴。今晚自然能安然度过。”
“那你说怎么办?”文卿忽然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了,这道长说话有理有据,似乎也不是胡搅蛮缠,装神弄鬼之辈。如果他真是凶手,还能如此淡定地与她周旋,也实属不易。
“你今晚,睡马厩。”
“啊?”
“其他所有人都呆在我身边。”
“休想。”气压再次低了下来,柳离护在了文卿身前,却听她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同意。”
那养猫的老婆婆走到文卿面前,慈祥地关切道:“姑娘,我看你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妖孽。独自一人睡马厩太过可怜,要不要让几只猫陪你呀?”
“不必了...”文卿撸着她怀中的猫,其实十分不想拒绝,但是:“马厩中还有我们的两匹马,万一要是铁蹄误伤猫咪就惨了。”
老婆婆只得点了点头。众人就此散去。
“娘子?”柳离握住了她的手腕,此时他脸上的担心不像是演出来的:“你怎么会答应他?”
文卿苦涩一笑:“唯有此法,可保今夜平安。”
所有人都聚在一处,若凶手是人就无法行动了。若凶手是妖更不会冒然动作。把道士钦点的妖关在外面,若真是妖便会连夜逃走。文卿努力回头往自己平时看不到的地方看,果然在脚后跟处找到了一个符咒纸人。甩也甩不掉,似乎粘住了。
柳离:“是追踪符。”
文卿:“看来那道士也不完全是装神弄鬼?”
柳离:“有点东西。”他忽然话锋一转,冷冷地看着文卿:“就为了一个平安夜,你就要屈身马厩?别忘了你可是...”
文卿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终于记起我尊贵的身份了?这么多天逼着我不许换衣服的时候怎么没...”
柳离迅速接到:“...我娘子,怎能受那等委屈?”
“得了吧你!”文卿推开演技太精湛的大佬:“有人偷听我们讲话吗?”
她说着就走进了客栈,徒留柳离一人低声呢喃:“怎么就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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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杂吃几碗,夜晚很快就到了。
这牛杂真的是香,而且越吃越好吃,连宫里的御厨似乎都没这手艺。
今夜注定无眠,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中。掌柜的辛勤地又给大家上了几碗糖水。可是客官们似乎不领情,还是纷纷点了卤水牛杂。
漫漫长夜,屋子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小团子总是忍不住望窗外张望。柳离干脆就倚在窗边。可是从大堂窗子的角度,没有人能看得到马厩。唯一能看到马厩的窗户,在二楼刘瑾和团子的厢房里。
“看不到的。”道长走到柳离身边:“贫道都想好了,留一个完美的死角给妖物逃跑。她若是真跑了便说明她是妖,到时候道友可要按照追踪符把她追回来,就地正法。”
团子一脸轻蔑,蹦起来嘲讽道:“哟道长,你怎么就没有能直接让妖怪现原形,或者灰飞烟灭的符咒呢?”
道长一看这还不到腰的小胖墩,口气倒是不小,忍俊不禁道:“这妖物修为精深,贫道尚未到火候。只可惜这位你爹被私情蒙蔽,不愿出手相助。”
团子瘪了瘪嘴:“我娘不可能是妖怪!”
道长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朋友还是早点睡觉吧。那边空的桌子上已经铺好了褥子,没必要跟我们一起熬。”
柳离丝毫没有要搭理道长的意思,转身抱起团子塞进了空桌子铺好的褥子里,丝毫不理会他手舞足蹈地叫喊:“我不睡!我要守着娘,她冷了怎么办?被马踢了怎么办?”
emmmm....
文卿也没想到,这马厩不过半天时间就变得如此豪华,木板修了个外墙,丝毫不透风,连两匹汗血宝马都有些憋坏了。马厩里还铺上了地毯,马粪都被清理干净了。此时竟然只有干草的清香。还有红纱幔和丝绸被褥覆盖的干草堆,两边点上红烛还挺浪漫...
一想就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柳离...指使刘瑾和客栈的人做的。
她伸手逗了逗两匹汗血宝马,它们宽敞的马厩被占了大半,却似乎有点不高兴。
文卿偷笑,今晚可能只有她能睡个好觉。
这一夜对某些人来说太过漫长,对某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夜无梦。
鸡鸣终于在耳边响起,而不是刺耳的人尖叫声了。
卯时三刻刚过,团子就蹦了起来:“快快快,我们去找娘!”
道长在后面冷冷地说了一句:“怕是找不到咯。”
“怎么会呢?”
众人来到豪华版的马厩门前,道长的表情微不可闻地变化了一下:“等一下!”
“你又想干嘛?”刘瑾实在是受够了这个道长,要不是陛下同意了,他真想用银针戳死这人。
“妖气...”道长忽然闭着眼睛闻了起来:“妖气怎么会...怎会如此啊?”
“妖气怎么了?”邵雄关切地问道:“有何不妥?”
道长高声问道:“厨师呢?厨师在吗?”
大壮憨憨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俺,俺在啊,咋地了?”
那道长一甩拂尘,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你在啊,在就好。开门吧,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又这么大声,屋里的人还没醒?你们觉得开门之后她还会在吗?”
“肯定会!”小团子一个助跑,猛地踢开了临时修建的马厩门,惊得两匹汗血宝马一声嘶鸣。
此时只听一声猫叫,柳离暗叫不好,连忙冲了进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匹汗血宝马受了惊,在马厩中上蹿下跳,似要挣脱缰绳。
“诶,吵死了。”此时只听一个慵懒的声音慢慢地响起。
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两道黄符一发:“定。”引项嘶鸣的两匹马顿时四蹄落地,安静如钟。
“真有点东西。”文卿打了个哈哈,夸了一句:“只不过你看走眼了。我不是妖。”
“哼。”道长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没逃走而已。”
正在此时,马厩被踢开的门外忽然急速落下一样东西,众人定睛一看都吓坏了。
又是一张人皮,在他们面前坠地,裂开来,鲜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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