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中,褚禾玉的鲜血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那胸腔开了一个大洞,中间贯穿过那男人的一条手臂,心脏依旧在砰砰地跳动。
陆尘怔怔地望向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感情。
欸?
为什么?
这不太对劲吧。
他万分清楚,哪怕自己全力一击,也破不开褚禾玉的防御,连点皮都刮不开,更别说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口了。
然而老人如今鲜血横流,胸腔处一个致命的伤口,他的生命气息很明显的在飞速流逝,血色从脸上慢慢消退。
“你看起来好像很意外啊。”
男人默默地说道。
“刚才那一击我便看出来了,你身体里的力量来源是将灵气散播在肉体里,每一寸筋脉骨骼,每一点肌肉血液,都流淌着自己的灵气。”
“这便给了你超强的力量,还有绝不一般的防御,据他们的调差而言,你的术也是有关增强自身的类型。”
“可惜,我的术能让别人的术无效化,而我的攻击则能无视对方灵气构成的防御,术不能用,自己灵气运用的方法也刚好被我克制,所以现在看来,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他望了望自己,将那条胳膊从褚禾玉的胸腔中抽了出来。
“呐,就是这样。”
老人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他紧咬着牙,吊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力向那男人挥出一拳。
然而后者只是轻轻伸手挡了下来,褚禾玉高大的身体向后栽去,重重倒在地上。
于此同时,陆尘的剑到了。
他迸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长剑如蛟龙出水,银光的剑气凭空而至。
“剑一,胡马。”
剑气在地上划出深邃的凹槽,一点寒芒戳向男人的眼睛,凌厉的剑锋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响动。然而后者只是用另外一只手微微一抬,两只细长的手指一挥,便夹住了陆尘的剑尖。
他的视线慢慢从褚禾玉身上挪开,放到了陆尘的脸上。
“你喜欢用剑啊,是吗?”
他轻轻说道,手臂的肌肉传来一阵蠕动,一股巨力从中传来,夹着剑尖的两根手指微微泛着白色,长剑轻鸣,发出如同呜咽一般的声响。
陆尘脸色一白,猛地抽回长剑,身形激飞向远处。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褚禾玉的身体,整个人似乎没有任何打斗的打算,只是灵气蜂拥而出,向着远方拼命逃去。转瞬间,便从刚才的地方消失不见。
男人有些发愣地看向远处的黑暗。
“完蛋了,完蛋了......”
陆尘脸色苍白,轻咬着舌尖,让自己脑袋仍旧保持着清醒。
褚禾玉要死了,那人很强。
强到自己的一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样子,强到能一拳打穿九境的肉身,尽管是占了术与灵气无效化的优势,但那只是攻击能穿透防御而已。
在那之前,褚禾玉还打了他一拳啊。
结果他依旧完好无损,身上甚至没出现任何一点伤痕。
既然如此,那他的境界,大概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另一个九境。
陆尘在黑暗的矿洞中乱窜,凭借着记忆寻找着来时的路,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他背上背着仅剩一口气的褚禾玉,感到身体的温度正在渐渐流失。
“别管我了,你快走......”
老人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怎么可能不管啊,你给我乖乖闭嘴。”陆尘咬着牙说道,“你把眼睛赶紧睁开了,别睡着了。”
“把我放下来,我还有一口气,能稍微拖延点时间。”
褚禾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喷出两口鲜血。
“他看起来刚才没伤,但那一拳也不是完全没效果,若是能多点信息,说不定能相出破解的方法;可如果没有我给你拖延时间,他速度应该比你快很多,早晚要被追上的......”
陆尘执拗的摇了摇头。
“都告诉你别再讲话了,臭老头你心脏被捏爆了,怎么还能活——”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点轰然的响动从身后传来,黑暗中一道漆黑的弧光一闪而过,刚才那人的身影出现在陆尘身边。
然而他却没有贸然攻击,只是用几乎完全相同的频率移动着,神情依旧有些呆滞地望向眼前的两人。
“为什么,你的剑法这么熟悉呢......”
陆尘没有说话,他在空中猛地停下,瞬间变换姿势为双手握剑,剑意再次升腾。
“谁管你这个疯子啊。”
剑气凝为一滴,于剑尖三分处。
“剑二,湖潮。”
水波似的纹路在空气中蔓延,浑厚的剑意化作剑尖微小的一点,宛若清晨露水般凝聚着,散发着精炼的气意。
锋锐的剑尖向男人的心口点去,然而陆尘却在路径的一半突然变换方向,堕兔的剑身侧过,划向了他的腹部。
漆黑的衣袍划开,那凝聚成一点的剑意戳在男人的右腹处,一股极强的反力从那里涌出,瞬间剑身传导向陆尘,他手臂一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
然而空气中却传来一点腥咸的气味。
那男人的侧腹处出现一点血痕,极其细微、似乎没比针尖打多少,但是确确实实,那皮肤上的一抹鲜红记录着刚才一剑的作用。
细小的伤口却没有很快愈合,而是依旧一点点地渗出细小的血珠。
堕兔的作用很单一,没有龙渊那样复杂,也没有太多特别让人惊艳的功能。
只是这一点却已经足够了。
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
男人若有所思地望向陆尘的长剑,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恍惚。
“我在那里见过这剑,对,我见过的......”
陆尘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是望向自己刚才一剑造成的伤口,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刚才的一剑能伤到他?”
褚禾玉的一拳威力胜过自己许多,却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给其留下,但是自己刚才不抱希望尝试的一剑,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扎扎实实的给其弄出了血。
陆尘深吸一口气,甩了甩被震的有些发麻的手,重新专注地握紧剑柄。
尽管造成了伤害,但陆尘却并不对此抱有太多希望,刚才那人都没有用全力,没有在自己挥剑的僵直时反击,甚至只是纯纯的拿肉体接下了那一剑,便让自己双手现在还震得发麻。
这是有多恐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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