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当今只有四位啊。

凡尘之仙,超越九境,只差一步便可越天门而过,成就传说中的真仙之位。

他打个宋阳秋那头龙就差点没嗝屁,两条命打没了一条半,如果刚才这位无量山的宗主真想杀他,那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苏言眨了眨眼。

“那您......您什么时候要突破了,能不能通知我一声?”

“这是为何?”

“没别的理由,只是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人仙呢,想长长见识。”

“急不得,急不得。”张元正笑笑,单手背后,“仙路漫漫,不能急的。”

苏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站起身,有些敬畏地送这位宗主走出大门,褚禾玉在外面看起来等得着急,翘着脚往里望着。

他见到张元正出来,上前两步,面色有些不好看。

“师兄,您没杀他?”他在耳边低语道,“师傅的预言从未出过错,你是知道的。”

“嗯。”

“他现在可能是个好人,但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十年,那个时候他实力远超现在,可能比我还强,甚至......比您还强。”

“嗯。”

“宗门里所有长老都建议趁此机会杀了那苏言,云荷那孩子可能不太好处理,但是太尉大人,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

张元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越过山巅遥望向远处的碧蓝晴空。

“师弟啊,你说,我们到底修的是什么仙呢?”

“欸?”褚禾玉不解。

“九境之上为人仙,越过天门为真仙.......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可上一次听说有人越过天门,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褚禾玉挠挠头,道:“在传说中,故事里.......听过罢了。”

“是啊,吾辈修着修着,失去了情感,失去了道德,只是在律法的边缘等待着,甚至一群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想着抓紧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张元正笑了笑,“可如果世上无天门,修不得真仙,那我们又在干什么呢?”

“不是人,也不是仙,那最后只是不伦不类的东西罢了。”

褚禾玉愣在那里,他望向已经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师兄,突然感到格外的陌生。

“您......”

“算了,你别在意,老头子的胡说八道罢了。”

张元正摇了摇头,道:“走吧。”

褚禾玉嗯了一声,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眨了眨眼。

“走是走,可您为啥还站在那?”

“我腰闪了,”老人一脸尴尬,“师弟,快过来扶我一下......”

“......”

————

那批山海楼订购的武器还要几天才能彻底制好,而这段时间,苏言便呆在了无量山。

他一开始以为张元正只是看在宋云荷面上才没有杀他,于是好几天都有床不睡,搬着个被子跑去宋云荷屋里打地铺,吃饭坐在她旁边,坚决生活在富婆的圣光庇护下。

宋云荷半推半就,表面义正言辞说男女授受不亲,半个时辰后便问你要不多加两床被子,地上睡着冷。

不过后来苏言发现,张元正好像真的没有杀心。

这老头好像真是个好人。

这让他很是意外,修仙者和好这两个词放在一起使用,就好像屎和好吃这两个词一样不搭,他现在为止遇到的就没几个好人,张元正肯定算一个。

哪怕去问宋云荷,她也只是想了想,认真说道:“杀肯定是要杀,先查清楚他所有的关系,把这张让人活在社会上的大网斩断,设计给他安个义正言辞的罪名,杀了他之后再杀他儿子、杀他孙子,杀他全家,斩草除根,不留一点后患。”

虽然她最后笑着说了句开玩笑的,却还是听的苏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元正这叫什么?

这就叫格局。

挂不得人家能当宗主。

不过呆在无量山这么多天,尽管好吃好喝,但还是有些无聊。

周阳见到陆尘没事后就返回了清河,苏言特意骑着猪送了他一趟,看得无量山一众天才子弟连连震惊,忍不住直呼内行。

而陆尘本身便有修炼的事务,还需要带些年轻弟子完成宗门任务,玩了几天之后,苏言也不好多打扰人家。

于是实在无聊的紧,他便和宋云荷去无量山的武库挑了几本人家珍藏的秘籍。

第一本是剑法,起了个模糊的名字——《东海鱼》,说是剑至大成,气引肺腑,神庭清明,养剑意似浩瀚东海汪洋,剑招如巨鱼腾空越海吞飞鸟。

总结两个字:不懂。

无论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钻研过去,还是把整本书一起看过感悟,或是倒着读、横着读,自己倒立着读,都不行,不懂,悟不透。

宋云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苏言是真的读不明白,更别说感悟了。

于是他看第二本,是道家的《太清人气》,养气育人,存天地一线清气于自身血肉,内力源源不绝如空中云霭缥缈,亦能滋阴补阳,延年益寿,增强长度。苏言读着读着,发现这怎么越来越像地摊上一文钱买的杂书,骗小孩的一样。

还有什么“重扇金阙密枢机,玄泉幽阙高崔巍,三田之中精气微,娇女窈窕翳霄晖”这种看了让人十分迷惑的东西,甚至翻着翻着,他还找到一张很奇怪的纸,坚韧又薄的通透,感觉一阵风刮过来就能给刮烂了一样。

背面画着一个婴儿,长美人眼,生老人眉,红瞳白发,嘴角咧至眼眶;一细长弯曲脖颈,连一肥硕猪油中年身。苏言将纸反过来,正面没有画,只有两个小字竖排而列,笔触断裂遒诡谲,似鬼怪剜人心。

长生。

他看着看着,一股寒意突然涌上心头,这玩意看起来莫说长生,炼不死人就好,谁信谁傻叉。

不过说是这么说,苏言还是把几本秘籍收了起来。

白嫖的就是香啊。

那批武器也锻造的差不多了,刀剑斧枪,柄柄闪烁着寒光,看样子便不像凡物,拿到外面去肯定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然而宋云荷看都不看,简单的验收似的扫了一圈,往无量山武库兵器库内部走了过去。

苏言连忙跟上,媚笑着道:“师妹啊,您看我那剑,能不能随便分我一把?”

“我又不是不给你。”宋云荷无奈地瞥了一眼苏言,叹了口气,“只是那些玩意配不上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用碎了;陆尘佩那柄堕兔都能排在天下第九,你肯定要用的更好点才行。”

陆尘:“......”

咱好歹也是个七境的人,无量山客卿,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宋云荷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兵器库最里面,那空空荡荡的大殿只摆着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一柄裹着布条的长剑。

柜子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那裹在剑柄上的布条微微泛黄,看起来古旧的很。

苏言走上前,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这个东西?”

“她有名字的。”

宋云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用有些颤抖地双手将其捧了下来。

“剑名餐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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