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苦笑一声:“既不耐寒,又何苦要唤做‘凌霄’。”

“娘娘不用担心,这凌霄花虽然冬日花谢,待来年春至,又会繁花似锦。娘娘最喜欢凌霄花,宫人们都很小心养护着。”

贤妃叹口气:“随它吧,它喜欢开花便开花,喜欢不开便不开。”

她的确最喜欢凌霄花,司南胤知道后便命人在她殿外种了一大片,凌霄花沾土便活,来年便爬满宫墙,金黄色的花朵四季花开不败。可凌霄花开了,司南胤却很少再来看她。

因着宫里种凌霄不吉利,后来又命令全砍了去。这帝王的爱便如这花开花败。凌霄宫中没有,所以觉得稀罕,而当处处皆是凌霄时,又开始厌弃,最后甚至除之后快。

司南胤对她的爱,或许也只在她入宫之时,或者……他根本就没爱过她。

也没爱过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那他爱谁?燕婉?

恐怕,他至始至终爱的只有他自己,只有权利,只有皇位。

此刻的沈清河多像当初的司南胤,对燕婉用情至深,或者说他对任何女人刚开始都用了情,到最后……还是会因利而弃。

但是沈清河不一样,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种坚定,是任何东西都动摇不了的。

女人的一生,若能被这样一个人深爱,该是多么幸福。

可惜……她再也得不到了。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命运。

……

沈清河闯入拓跋弋的大帐,平复了下心情问道:“你还要我做什么?”

祁弋淡淡看他一眼,“我还没想到。”

沈清河:“那你告诉我十三在哪?”

“不急?还没到时间呢?”

沈清河厉声道:“可是我时间不多了!”

“那正好!”祁弋起身走到他跟前笑道:“放心,我可以照顾好她。”

沈清河咬牙骂道:“拓跋弋,你这个小人,言而无信。”

祁弋拍拍他的肩:“别动怒。这样你恐怕活不过七日。”

沈清河松开拳头,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祁弋冷笑一声。

沈清河茫然地走在街上,周围的叫卖声不绝,此刻在他脑中都像被消了音。

就像顾蔓突然之间就消失在他生命里一样。

他看看那些商铺,那些酒肆,那连绵一片的房屋,那人来人往的人群,感觉自己就好像浩瀚江湖里的一叶孤舟。

“公子,进来玩啊!”手被人抓住,鼻腔中涌上来呛鼻的脂粉味,他皱了皱眉。

女人长得并不好看,但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他抬头一看:闻香楼。

“公子,走吧!奴家好好侍候你!”女人娇滴滴抛着媚眼。

“滚!”他低低吼出一个字,手一甩,差点将那女人推到地上。

女人稳了稳身子,“呦,公子好大的气性。”

后面的槐安跟上来,对那女人如同赶苍蝇一样:“去去,一边去。”

女人“切”一声,转身又卡住了另一个男人。

槐安上前问道:“殿下,要回宫吗?”

沈清河沉凝片刻:“去怀王府吧!”

槐安为难道:“怀王府眼下怕是在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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