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媚被他吓了一跳,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她垂眸掩住眼底的一丝不悦,低声道:“不知王爷找妾出来,是为何事?”

高炽察觉到燕媚对他的抗拒,心中微微刺痛,脸上却假装不在意,手自然的垂落下来,在袖中握紧,燕媚,她变了。

可不管她怎么变,她的把柄都在他手里,高炽不怕她会背叛自己,等将来成就大业,这美人的心,他会一点点的哄回来。

须臾,高炽又恢复一脸温文尔雅之貌,他道:“近来有官员污蔑工部侍郎丁与义私吞修建堤坝的公款,有账簿送到了摄政王手里,本王希望你替本王将账簿偷偷拿出来。”

燕媚闻言,黛眉微蹙,上次她在慕祈的书房时,便从那些牒文上看到岭南水灾泛滥之事,百姓流离失所,工部郎中却在赈灾过程中私吞修建堤坝的公款,实在罪无可赦。

而高炽却说这是污蔑,燕媚有些不信。

若是他不说,谁也不知道工部有淮王的人,燕媚不想助纣为虐,“摄政王的书房,平日里妾根本进不去,这事情妾恐怕做不到。”

淮王见她拒绝,也不生气,从袖里拿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来,递给燕媚,“这是前几日七娘让本王转交给你的。”

燕媚脸色一变,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香囊,香囊有些旧了,看着上面精致的樱花绣纹,她平静的眼眸终于泛起波澜,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绣纹,暗暗咬牙,“殿下交待的事情妾会照办,到时妾想见阿妹一面。”

“可以。”

从阁楼内下来,燕媚怕人起疑,特地在绣金阁挑了许多首饰,出来的时候,她让初蓉从后门出去,她走前门正好碰到棠溪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在大街上寻人。

总算是找到燕媚了,棠溪喘着气,“夫人去了哪里,让奴婢好找!”

燕媚抬手摸了摸棠溪发红的小脸,带着歉意道:“适才我去绣金阁买了些首饰,让初蓉在旁边等着你,谁知这丫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时初蓉从另一个方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自己去小解了,回来时棠溪便不见了,棠溪单纯,自然不会再计较,还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分给二人。

回到府上,已经是午后,燕媚有了乏了,躺在床榻上歇息,没想到这一觉却睡了许久,直到太阳偏西之时方才醒来,外头丫鬟进来通报,说是王爷来了。

燕媚都还来不及将外头的纱衣披上,便匆匆起身来迎接他。

“妾给王爷请安。”

慕祈见她发髻蓬松,金钗斜坠,身上又只穿了抹胸襦裙,显然是刚起身,露出来细白的脖子和霜白的削肩,慕祈弯身捏住她雪白的小臂,将她扶起来。

燕媚一截手臂被男人的大手握住,男人手掌粗糙的触感硌着她娇嫩的肌肤,也不知是否因为和他亲近过的缘故,燕媚并不排斥与他碰触,也不排斥他身上那股独属于男子的气味。

她将鬓边的发丝撂到脑耳后,唇角扬起:“王爷怎么来了?”

慕祈刚从外头回来,他也不知为何会来这里,适才经过棠梨院,见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他便忍不住过来了,他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觉,只道:“你不喜欢本王来这儿吗?”

“妾当然喜欢,妾心里欢喜的很。”说着,她往前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两条藕臂环住他瘦窄的腰身,她的脸蛋挨着他的胸膛轻轻的蹭了下。

慕祈一低头,就看到她抹胸掩住的两个圆弧,酥软如糯米团儿,他眸光略深,嗅到一股不一样的香味,哑声问:“今日熏的是什么香,怎么与往日不同?”

慕祈是习武之人,五感本就比旁人要灵敏许多。

燕媚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便道:“妾熏的是百合香。”

慕祈的目光又落在她头顶的金钗上,这是一支累丝嵌红宝石金钗,他伸手拔掉她头顶的金钗,燕媚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雪白的肩膀,慕祈拿着金钗仔细的打量:“金钗不错,以前从未见你带过。”

“这是绣金阁才出的新款,妾今儿才买的。”

原来是去了绣金阁。

慕祈搂在燕媚纤腰上的手忽然松开了,燕媚抬头不解的看着慕祈,见慕祈脸色依然和平日一样冷淡淡的,倒没察觉出什么异样,男人将金钗交到她手里,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燕媚看的男人的背影,眼底浮出一丝疑惑,刚才她明明感觉到慕祈她有丝丝动情,为何却……

难道刚才她说错了什么?

燕媚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就此放他走了,她提着裙摆追上去,在他即将打起帘子出去时,燕媚从后揪住了他的衣袖,软声请求,“王爷留下来一起用夕食可好?”

慕祈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

慕祈冷着脸回到乘风院,秦风见他浑身裹着冷意,让人生畏,“王爷这是怎么了?”

慕祈并没有回他,冷冷说了句,“去查一下今日燕夫人在绣金阁见了什么人。”

燕媚身上那股香味,并不单纯是百合香味,还沾染了其他香味,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多了,这股香味,昨日早朝时,他在淮王身上也嗅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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