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自己被祭拜的戏志才正在和贾家小辈们天南地北的胡扯,要说和贾家小辈结交有什么好处,就是美酒垂手可得——贾穆大方,贾访直爽,他们备酒只有下限(为了排面)没有上线,就算贾白因为担心戏志才喝的多试图让哥哥们少备些,也阻止不了被忽悠的哥哥们的热情,反而因为说了几句,被认为是女孩子顾虑得多,甚至试图撇下她(培养男孩子之间的友谊)……贾白无法,只好听之任之,因为担心他们不知节制,跟在后面看着。

戏志才一下就收到二十几坛好酒,可高兴坏了,即便贾穆贾访后面跟着个小家伙,戏志才也不在意,就他一个人贾白都阻止不了,何况还有她哥哥们?

戏志才当即取出壶觥杯缶,与贾穆贾访痛饮起来。

一阵觥筹交错后,喝上头的戏志渐渐放飞自己:什么颍川旧事,途中见闻,八方风云,戏志才是想到哪侃到哪。神奇的是即便上下两件事完全不搭嘎,他也能娓娓道来,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其见识之广博,所知之深远,让三人既惊讶又钦佩。

戏兄不愧是颍川学子,说起事情来鞭辟入里,许多复杂的事情从他嘴里道来都变得明白易晓,我们同岁,我却远不如他。——贾穆感叹,敬佩地给戏志才倒酒。

学习好的就是会说话,像我这么不耐烦坐的都听得入神,志才兄可真是厉害。——贾访想,佩服地和戏志才对饮。

贾白一开始还顾念着戏志才小哥哥和哥哥们喝高了,随着酒席气氛上升,她也被忽悠得喝了几杯后,就忘了这茬,又听戏志才侃侃而谈,什么事都知道,对他暗暗敬佩,看他的眼神渐渐发光——戏志才小哥哥颜好才高,一个人能顶一百个小二,我和球球的情报部门要有他这么厉害的大神在,分分钟变成百晓生呀。

贾白想,眼中的亮度(渴望)瞬间到达高峰,看戏志才的眼神像恶龙看到宝藏。

戏志才喝高了,没注意到贾白殷切的小眼神。

不知道贾白越看他,就越想把他打包回家。

贾白的行动力是杠杠的,在戏志才和两个哥哥都喝得头晕目眩后,脑子一热,开始搞事了。

她先是让仆从帮忙扶着戏志才进屋休息,进去时贾白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下:“戏兄住的地方如此简陋吗?”

这话是不是揭人短啊?

小娘子这样说话妥当吗?

仆人们不知所以,戏志才晕乎晕乎:“啊?还行,这不算什么,多谢小郎君送我进来。”

贾白看了戏志才一眼,确定他现在没那么不好忽悠了(喝醉了),迈着小短腿就往戏志才的床上跑,坐上去感受了下,摸了摸被子后又道:“这垫子好硬,被子好薄啊!这怎么行?戏兄本就体弱,凉州多寒风,这样的条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病了呀?”

贾白家里长短的话一骨碌冒出来,少被这样问候的戏志才一时想不明白贾白说这些干什么,加上喝多了酒,回话间带着点疑惑:“多谢……小郎君关心?戏某无事。”

“我们是朋友嘛,我肯定是要关心戏兄呀,戏兄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万一不小心的了风寒,是会要人命的。”为了拐人的贾白一副熟念的样子,转头就对家仆们吩咐,“你们去家里取一床被褥来,还有几件厚实的衣服和袄子,对了,去岁大伯送来的貉子毛还留着,也一并取出,找人比照大哥的身材做成坎肩送来。”

戏志才:“???”

家仆:“好、好的,小郎君。”

“哎,等——”

贾家仆人走得快,戏志才呼喊不及,转头看主事的贾白,他按了按额角,迟了半响后道:“小郎君,实……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贾白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戏志才,“哎呀,你快坐下吧,都说了不能纵饮,还喝这么多,你看现在好了吧?站都站不稳。”

这话戏志才倒听得多,习惯性反驳道:“喝酒乃人生一大快事,公……小郎君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你这个酒鬼。

但你怕不知道这酒是我酿的。

贾白心里回道,将戏志才扶到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后道:“戏兄,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哥哥们。”

拐人重要,也不能忘了哥哥们呀。

戏志才看贾白,这会他眼中的贾白已经变成了两三个,勉强听懂贾白说什么后,戏志才点点头,眼睛一闭就梦游周公去了。

贾白回到外间。

大哥和戏志才一样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案几上睡了;二哥倒没睡,还能站起来打套拳。

但打的摇摇晃晃的,他这样,谁敢说他还清醒着?

看着打着醉拳的二哥,贾白捂脸,她人小胳膊短的,可没法把两个人高马大的哥哥带回家。

“去取醒酒汤来。”贾白对剩下的贾家仆人道,“还有锅盆瓦楞,戏兄一酒鬼,想来家里没这些东西。”

因为外间这个家仆是唯一留下的仆人,他有些犹豫:“小郎君,这样郎君们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没事,你快些回来就行。”贾白摆手,“我会看着哥哥们,不让他们乱跑的。”

家仆领命而去,贾白关好门窗,坐在一边等待。

看着哥哥们的贾白不知道,因为她的吩咐,家里炸了。

贾诩本就觉得戏志欠教训,除了打算收拾他外,也计划将家中子女一起敲打——被认识不到一旬的人拐去喝酒,绝对是课业布置少了。

没想到聚众喝酒不算什么,闺女居然还给人送被褥、衣服和皮袄?

他贾文和,到今都还没收到闺女一件礼物呢!

戏志才哪来的脸?!

骗吃骗喝不算,照这个情形看,他要再迟回来那么两天,怕不是闺女都要没了?!

贾诩黑眼定心,这下真坐不住了,对着家仆问道:“郎君们,现在在哪里?”

在戏志才家呢。

贾白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回家取东西的仆人回来了,立刻跑去开门,结果开门一看,是冷面含霜的耶耶。

“耶耶?!” 贾白惊喜道,“你回来啦?!”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怕是要被人拐走了。

贾诩想,扯出一抹假笑:“听说大郎二郎醉得山公倒载,连路都走不了了?”

“喝多了嘛。”没察觉到危机的贾白解释,亦步亦趋地跟着贾诩,“耶耶,他们喝了十几坛酒呢。”

十几坛?!

真是胡闹!

家里的酒贾诩喝过,三坛他就醉,这两小子以为自己杜康转世,敢这么喝?

其实大部分是戏志才喝的。

贾穆贾访只是作陪,只是没想到戏志才酒量好得过分,硬是把两个作陪的一同喝倒了。

贾诩隔着门就闻到冲天酒味,进门一看,两个儿子一个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一个躺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年,脸色一黑:“赶紧把醒酒汤给热了,喝成这样,像什么话!”

贾白这会get到贾诩的心情了,她挪了挪脚——虽然自己没喝酒,但和哥哥们在一起,一个从犯是跑不了的。

贾白是想悄悄溜,贾诩怎么会放过他,还没等贾白走两步,就听到自家耶耶的声音。

“去哪啊?”

嘤——

耶耶绝对是生气了!

贾白收回小jiaojiao,试探性地道:“女儿就是、去看看醒酒汤?”

醒酒汤需要你去看?

贾诩垂帘,看着犯傻的女儿,直接道:“回去之后,练字百篇。”

贾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