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白看贾诩。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贾白。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贾诩。

贾白深吸口气。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

这是掉凤髓龙肝,玉盘珍馐啊!

贾白一点都不怀疑自家耶耶的水平,能从蔡邕一副题字就预测到未来危机的人,是什么简单人物?耶耶愿意教自己,贾白做梦都要笑醒。

“白,愿学之。”贾白回道,目光灼灼。

贾白就这样加课了,除了张夫子的课,还要被自家耶耶教导,和她一起被加课的还有贾玑,至于贾穆贾访,贾诩表示他们大了不需要他费神,当然,为避免长子二子想歪,贾诩也令两人每过一旬写一篇时论教上来。

而贾白跟着自己耶耶的第一节课,就是参与出售青玉酒。

这不是简单的事,青玉酒的出售对象是各地世家,要参与这件事,首要就是背明世族谱系。在此之前贾白背过世家族普,仅限凉州地界,这会为了更进事情进展,贾白需了解各州族谱,单单这个工作量,就很可怕。

在贾白梳理各地名门豪强之时,贾玑也在忙活;贾白的任务是青玉酒,贾玑的任务是烈白,要让烈白不着痕迹上达天听,需要了解在朝活动的臣子以及天子身侧的宦官动向,贾玑学习的方向便是这方面。

双胞胎同病相怜,每天都是闻鸡起舞,挑灯夜战,期间还要面对贾诩时不时的抽查,导致贾白现在一看到耶耶,反射性就是小心肝先抖两抖,直至岁后,才结束这种悬梁刺股的生活。

不是背完氏家族谱,而且有意购买贾家酒方的世家派人来了。

“就是这个味道!我隔大老远就闻到了!”一名风神秀异,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站在离酒肆不远的地方道,“这肯定就是醉香酒肆。”

“招牌上写着呢,何须你来闻。”和他搭话的是一个比之年长许多的男子,大约有二十七八岁,他的气质沉稳,身上穿着时下流行的士子服装,整个人文质彬彬,正仔细打量着酒肆以及酒肆周围情况。

“哎呀,好酒在前~公达别这么较真嘛~走走走,我们先进去,有什么事喝了酒再说~我都打听到了,这里最烈的酒不是蔡大家赞誉的青玉,而是另一款酒。~”被酒味勾出馋虫的年轻男子可没有同伴的耐心,拉着荀攸就往里走,凭他多年喝酒的经验,这样的酒迟了可就没了,再说,不就是考察酒肆吗,这有什么难?走上一遭,比什么都强。

“那又如何?志才,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还有,站正了,别歪歪扭扭,看着心烦。”被拉扯的男子荀攸很是嫌弃,身体却诚实地被同伴拉进去。

贾白眨着眼睛看着进入酒肆的两人,觉得好笑,没想到荀家子弟是这样的,这可比之前来的几波人有意思多了,这些天贾白见了不少世家子弟,精明者有,高傲者有,傻子也有,但这么有趣的,头回见。

贾白在观察荀攸和戏志才时,殊不知自己也很惹人注目。

连喝了三大壶酒的戏志才脸上泛红,他歪在荀攸身上,和他咬耳朵:“公达公达,右手边那个小子,是不是看了我们好多回?这是什么人呀?是不是贾家的?”

戏志才的意思是,这小子是不是贾家派来的眼线。

“让一稚子为探?”荀攸觉得不像,这小子一身瑶环瑜珥,一看就是世家公子,怎么可能是探子之流?

“说不准是贾家让后辈子弟涨涨见识?”志才换了个说法,“不然他一小子,独坐一席,周围不仅没人见外,伙计还甚为恭敬?”

这倒有可能。

荀攸捻了捻酒杯:“贾驸马之子拜在皇埔将军之下,现不在凉州,如果是贾家子弟,看气度是主家之后,很可能是贾驸马仲弟之后。”

“贾彩的仲弟?”志才想了想,“似乎是叫贾诩?”

荀攸点头:“并州董刺史麾下任郎中,去岁赐告归家了。”

咦?

去岁赐告归家?

这个时间点归家,有些微妙啊。

去岁岁中蔡邕评青玉,去岁岁末颍川荀世收到贾家年礼,里面就附有青玉酒,以及暗示贾家不欲此酒埋没凉州,欲开往来商路的通信。

“公达,你说贾家卖酒方这事和这个贾诩有没有关系啊?”别小看聪明人对事情的敏感度,至少戏志才就察觉到某种可能性。

“未曾见面,不好判断。”荀攸回道,“和我们谈事的是贾家主家,是与不是,我们都见不着人。”

“啧啧,要不是狐狸要不是兔子。”戏志才摸摸下巴,“公达,兔子就算了,如果是狐狸,可不能错过了。”

戏志才的话荀攸理解,如果一切和贾诩有关,这人绝对是执棋者,不见一面,白来一趟。

“你想怎样?”荀攸道,“如果对方真是狐狸,也是隐狐,我们就算去姑臧,人也能避开。”

“这不有现成的杆子吗?” 戏志才示意荀攸不远处的小郎君,表示可以从这个小郎君入手。

“你确定?这么小。”

荀攸有点不好意思,对方年岁小,如果被戏志才拿来当筏子,事后百分百要吃排头,这让他有一种欺负弱小的不适感。

“被看了这么久,我们收点利息不过分吧?”戏志才表示他没同情心,也不信荀攸有,瞬间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公达,这也是为他好,既然是出来见世面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世面?若贾诩真是关键人,找他不比找贾彩直接?”

说的有道理。

看起来风光霁月实际上不比谁白的荀攸被说服了,视线也落在不远处的贾白身上,眼神装模作样地带上些可有可无的关切,语气很是正直道:“小郎君年岁小,一个人在外终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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