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符昭信的袖子,低声央求道:“你再说一遍,谁出事了?”

符昭信顺手挽住我的胳膊:“快随我来!”说完,他扶着我向碧芙园内走去。

我脚步踉跄,随他回到夫人理事的东厢房内,身后的思画不放心,忙疾步跟上。

夫人正安坐于桌前握笔写着什么,房内只有腊梅在跟前伺候。夫人见我脸色煞白,惊讶地停笔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符昭信向夫人略一点头:“没什么?大妹妹刚才在院门口险些摔跤,可能是恍了神,一会儿就好。”

夫人心领神会,命腊梅去沏些茶拿些新鲜果子,给我压压惊。

腊梅忙应了,拉着思画说:“她们都毛手毛脚的,不让人放心!劳烦思画妹妹帮我去老管家那拿些新得的平安果,如何?”

思画也不推辞,低头应了就朝外走去。

贴心的腊梅跟在她身后,还随手把房门关上。

一时间,房内一片寂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夫人沉声问道。

“今天一大早,有侍卫围困了郭府!”符昭信看看我,面朝夫人答道。

“有侍卫围困郭府?这个时候,谁会对郭府发难?”夫人不解地低声问。

“尚不知晓,领队的只是一个小校尉。”符昭信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除了宝座上的那位,还会有谁?”我满心凄凉,喃喃自语道。

“不应当!郭将军此时在前线牵制外敌,他这么做不是寒了守边将士的心吗?”夫人听了连连摇头。

但愿不是吧!我心中乱糟糟地,不知如何是好。

“快去打听打听,最近朝堂上出来什么事?还有,那些侍卫遵何人的令围了郭府?”夫人蹙眉令符昭信去打探消息。

符昭信忙应了出去。

“郭将军是我朝大功臣,圣上断不会做出此事,一定是奸佞所为!”夫人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郭将军治军有方,在军中素有威望,即使是当今圣上,想动郭府也没有那么容易!”

我知道她补充的那句话是为了安我的心,我不禁苦笑:“如果是别人,谅他也没有这个胆!但是,坐在宝座上的他就不一样了!”

他是皇上,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有权力想让谁生就能让谁生,想让谁死就能让谁死!如果因为忌惮,他暂时不敢,那么这个意愿就会悄悄地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他觉得自己有了这个能力,只要受到一丁点儿的刺激,他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

那么是谁让他对自己有了信心?又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傍晚时分,我们就得到了答案。

昨天早朝上,宰相史弘肇又一次顶撞了小皇帝!

起因和太后娘家人有关。小皇帝的舅舅李洪义看上了郊外的一座山,想占了作狩猎场。恰巧那座山是有主的,这主人是太尉王章的妹夫。

如果是普通的乡绅也就罢了,给点钱一定能买下,谁不知这李家的势力滔天,万万得罪不起。但王章的妹夫就不行了,他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有一个能干的大舅子,那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李洪义的那些爪牙软硬兼施,都没有拿下那座山的地契。李洪义得知主人是王章妹夫,也无法,正欲作罢,他门下的一个幕僚却说可以帮他拿下那座山。

李洪义将信将疑,同意这位幕僚试一试。

这座山树木茂密,盛产香菇、木耳。一日,采摘的工人们像往常一样上山结伴而行,忽然,他们发现山上有几个散落的银锭,于是暗地里把银锭分了,采了山货向往常一样在山下交了香菇、木耳后,各自回了家。

孰料,那是官银!这银锭一露面就有衙役找上了门。

于是,几个工人一起被请去府衙喝茶。这些工人耐不住拷打,供出是在郊外山上捡的。衙役押着几个工人去山上搜了个底朝天,竟在一个犄角旮瘩挖出一箱官银。

银子上有编号,经核查这可是汴京府衙的库银!几个工人看得目瞪口呆,只道并不知晓,他们只是为主子采摘山货而已。

知府立即把山的主子也请去了府衙。王章知晓后心道不好,忙去府衙要人。

这知府姓吕是李洪义的人,哪里肯放人,还一纸诉状告到小皇帝的面前。

小皇帝拿着这道奏章心里乐开了花。

“王爱卿,这折子上说你包庇自己的妹夫偷盗官银,可有此事?”早朝时,小皇帝不紧不慢地呷口茶,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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