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气得发笑,深喉低叹一声,松开了手,“霍初染,记住啊。这是你第五次拿分手威胁我,以达到你无理取闹的目的。”

说完,他阴沉着张脸,默默地打开衣柜和行李箱,无言地开始收拾行李。

霍初染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负气的举动,别扭又局促地嘟囔了一句:“我没有无理取闹。”

颜澄冷着张脸,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走到楼下大门时微微顿了一下,没听到想听的声音,脸色更冷肃了。

啪——的一声,他用力地关上了门,疾步走了出去,一言不发。

等到整栋别墅寂静得连水滴声都无比刺耳时,霍初染才后知后觉。

噢,他生气了……

接连的一个星期,他们陷入了冷战,颜澄整日待在公司,晚上直接回颜家住。

而霍初染忙于她的毕业论文,两人没有见过一面,微信框也干干净净。

从小众星捧月的霍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她越发觉得恼怒。

周末的夜里,她拿了把剪刀,走到颜澄的房间,打开衣柜一看。

里面居然还摆着满满当当的衣服?

对这些衣服真是看不顺眼,浑身烦躁,她咬了咬牙,把每件衣服都抽出来,扬起剪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把所有衣服剪得稀碎。

颜澄有严重的洁癖,房间向来干净整洁有条不紊,被她这么一剪,满地的碎布,一片狼藉。

看着这乌七八糟的碎布,绕在心头的缠丝顿时理清了,霍初染心里舒坦了不少。

“你在干什么?”清冽低沉的嗓音倏地从门口传来,阴恻恻的又透着些不可思议。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霍初染吓了一大跳,她手中的剪刀滑落,砸在她的脚上。

她吃痛地蹙了蹙眉头。

颜澄脸色一沉,脚步刚想往她那里迈,忽地想起他们还在冷战,又定在了原地,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霍初染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稀烂破碎的衣服,抬眼睨了他不善的神色,心虚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颜澄看向那被毁得不堪入目的衣服,他擅长的东西很宽泛,其中一个就是穿搭,对服装时尚的敏感度很高,很喜欢入手当季的潮服,尤其有些还是限量版。

现在全被毁了,说不心疼是假的。

“抱歉,我看不顺眼。”霍初染语气低了好几度,“这些我会赔给你。至于那些绝版了的衣服……我赔你钱?”

赔、赔钱?亏她说的出口。

颜澄呼吸节奏都乱了,气得无法平静:“霍初染,你到底在闹什么?”

霍初染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把他的衣服全剪烂了就莫名的爽快:“剪都剪了,你就说怎么赔偿吧。”

颜澄额头上的青筋突了突,‘肉偿’两个字就在嘴边了,他还是咽下去了。

他一旦这么说,霍初染必定会恼羞成怒,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给他扇过来。

扇完了,她又会嫌自己手打疼了,接着更生气,又不理他了。

他已经清楚她的套路了。

所以他必须反套路走,借着她此刻的心虚内疚,赶紧反将一军,掌握主动权。

这么想着,颜澄冷着的脸神色变了变,顷刻间弥漫着些委屈不解之情,“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折腾我?”

霍初染:“……”

看他这神色,霍初染愤懑的郁气悄无声息地就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自己撒野不讲理的愧疚,她低喃:“你……你也没做错什么。现在我消气了,你可以搬回来了。”

颜澄没想到她这次消气这么快,轻笑了几声,无奈又好笑:“剪完衣服就撒完气了?你以后再发脾气,记得往衣帽间走,那里衣服多,够你剪一整天的。”

霍初染不满地拧着眉毛:“我不剪自己的衣服。”

颜澄抬起脚尖踢了踢地板上的碎布,心绞疼,立即叫了佣人来打扫,眼不见心不疼。

要她赔是不可能的,她想发泄怒火就让她发泄吧,虽然他不懂,她这火气从何而来。

“颜澄。”房间被收拾干净后,霍初染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

颜澄抬眸,不解地看她:“怎么?”

霍初染脸颊微红,意识到这一个多星期都是她在无理取闹,怒气把他赶出去,又故意挑起冷战,还无缘无故把他喜欢的衣服全毁了……

“你这个星期都没理我……”她声音细细弱弱。

颜澄无语:“不是你让我闭嘴别吵你吗?”

他搬出去的那晚就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刚接起,她就吼着嗓子指责他吵到她睡觉,说他太聒噪,并让他别再烦她。

“那你就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霍大小姐想起就极度不悦,身侧的手指微蜷。

颜澄注意到那双白皙玉手的小动作,预感到她又心情不好了。

这回他不会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二话不说把衣服脱了:“剪吧,别再朝我发火了。”

霍初染顿时吃瘪,他这话说的她好像很蛮不讲理一样,她抿了抿唇,傲娇撇开脸:“我没生气。”

“别,你还是剪吧。免得你半夜火气上来又把我撵出去。”颜澄捏了捏眉心。

她在谁面前都优雅得体,举止大方,从不娇气。

霍初染还以为自己早已改掉了小时候蛮横无理的骄纵习性。

没想到遇到颜澄,她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江小公主,耍起性子来能折腾死人。

她也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懒得伪装,心情不好就只想发脾气。

“拿来。”霍初染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眉头都不皱一下,又辣手摧花毁掉了他的衣服。

那时的颜澄郁结着一口气,憋闷着张脸,心疼又不敢言,整张俊脸可谓五味杂陈。

回忆到前世的这一幕,霍初染冷不丁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颜澄见她笑了,问道。

霍初染从回忆里惊醒,怒目圆睁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发脾气喜欢剪衣服?谁告诉你的?”

“这很难打听?”颜澄脸色不变,依旧噙着浅浅淡淡的笑。

霍初染思忖了几秒,她爱剪衣服来出气,有哪些人知道?

陈一默、林晚晚、霍双琳、江新莹……

太多了,数不过来。

这倒也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

霍初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心痒痒,确实想剪,“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剪还真是辜负你一番好意。”

说完,她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动作利落狠辣地把衣服剪得碎落一地。

心中那团乌泱泱的浓云拨散开来了,她拍了拍手,拿起门边的扫把扫帚,把一地碎布打扫干净了。

颜澄憋笑着看她一系列的举动,想不明白,她堂堂江家掌上明珠兼霍家大小姐,怎么就有个爱剪衣服的癖好?

收拾完后,霍初染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谢了。我心情好多了。”

“你要去哪儿?”颜澄跟上她。

她小脸愉悦,连对这狗男人也和颜悦色了不少:“找许澈要点东西。”

“你丢了什么东西?”

霍初染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一个铁质方块。”

“对你很重要吗?”颜澄问出这话时,紧张得心跳都紊乱了

霍初染沉浸在独自的世界里,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轻叹:“很重要。”

颜澄垂了垂眸,没再多问,静默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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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金盛体育中心,盛大隆重的战力挑战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霍初染带了许澈上次给她的邀请函,顺利走了进去。

但颜澄被保安拦了下来。

“抱歉,普通观众没有门票不得入内。”保安铁面无私。

颜澄掀起眼皮看了眼正得意洋洋冲他浅笑的少女。

霍初染一张精致浓妆的俏脸,明艳嚣张地轻挑眉梢,似乎在嘲讽他。

颜澄站在原地,也不着急,忖度着找人想办法弄张票来。

“我有票,这位同学,给你。”一道清清凉凉的女声徐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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