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黎不常回安宅,但是她的房间还是每天有人打扫,后来安黎和江临故结婚,廖秋思又把安黎的房间拓宽了一些给两个人睡。
陪着廖秋思看了会儿电视安黎想上楼休息了,她的房间在三楼,楼梯上来左转是她的房间,而右边的房间则紧闭着。
她站在那儿有片刻出神。
算起来,这间房间锁了有二十一年了吧。
二十一年,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怎么了?”江临故是跟着安黎上来的,一上来就看见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一处地方出神,他顺着安黎的视线看去,心下了然。
安黎回过神,“没事,回房吧。”
回了房间安黎就去浴室洗漱,江临故站在落地窗前,想到刚才安黎的表情,思绪渐渐飘散。
安黎其实并不是安家的大小姐,在她之前安家还有一个女儿,是安黎的姐姐,叫安蔓,比安黎大了四岁。
安蔓性格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她和江临故同岁,所以小时候江临故也知道她,这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小侠女。
但是在安蔓七岁那年突然发生了变故。
安蔓被人绑架了,绑匪没要赎金,唯一的要求就是廖秋思亲自去接,绑匪需要和廖秋思见一面。
面对这种情况,安家选择了报警,但正是这一举动激怒了绑匪。
年仅七岁的安蔓,被残忍杀害,而绑匪至今在逃。
安蔓死的那年,安黎才三岁,而安燃还在廖秋思肚子里,听闻噩耗廖秋思当场晕厥并且动了胎气,于是当时才七个月的安燃被迫早产,安燃因为早产从最小身体不好,安父安母只能把安燃养在身边。
而为了保护安黎,当时年仅三岁的安黎便被送回了帝都,隐瞒身份养在安家的保姆家,直到安黎十四岁被接回安家都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安黎从小不擅交际,因为姐姐的事情她甚至不敢出门,性子也越发孤僻内向,也是保姆发现了安黎的情况,廖秋思和安柏清才把她接了回去养在身边,过了许多年安黎才外向了一些。
安蔓的死震惊了琴港,廖秋思患上了抑郁症,安柏清也无法专注工作,当时正处在顶峰的安氏集团差点一蹶不振,所有人都在冷漠围观的时候,只有江老爷子伸出了援手,救了安家一把,所以这也是廖秋思和安柏清会对江临故这么关照的原因。
……
“我好了,你去洗澡吧。”安黎洗好澡出来,唤回了江临故的思绪。
他回过头,见安黎一脸如常,片刻后也进了浴室。
安黎坐在床上吹头发,心情却不如刚回家时那样好。
她十四岁回了安家,但是一直到十八岁之前她也很少会出席一些公众场合,因为她的父母太怕了,怕她又会经历同样的事情,而那件事对安黎来说何尝不是一个阴影,虽然她当时只有三岁,可是她却什么都懂,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恐惧。
她不常回安家的原因也是因为安蔓,小的时候她常常跟在安蔓屁股后面跑,对于这个姐姐她是深爱的,所以在安蔓死后,每当看见那扇紧闭的房门时她都无法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廖秋思和安柏清接受不了,她何尝不是。
她知道廖秋思和安柏清经常出去旅行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其实也从未放下过,所以只能通过旅行来放松自己,她也知道廖秋思经常会去庙里求签,除了给她的婚姻签和给安燃的事业签,还有给安蔓的平安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安黎翻看了一下日历,看到一个临近的熟悉的日子,那种难受的感觉愈发浓烈。
江临故洗好出来的时候安黎已经在床上了,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安黎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安黎?”江临故叫了她一声。
原以为安黎不会回话,没想到她却应声了:“嗯。”
“还没睡?”
“快睡了,我在酝酿睡意。”
沉默片刻,江临故伸出手出声:“过来。”
安黎睁开眼,眼底情绪翻涌,两秒后她转过身,江临故顺势收拢手臂,将她捞进了怀中。
她埋在他的怀中,有些贪婪地汲取他的温度。
“快到三号了。”
“嗯。”
江临故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他很少会做这样的事情,安慰人的事情他不太会做,但是现在在他怀里的是他的妻子,是安黎,他知道她需要自己的安慰。
“到时候我陪你去。”
“好。”
她抱紧他,他也收紧手臂。
“江临故。”
“嗯?”
“你那天,能一直陪我吗?”
她不喜欢一个人的夜晚,也不喜欢黑暗,她害怕看见世界上所有阴暗的角落,她并不坚强。
安黎知道自己不该对江临故提太多要求,也没有权利让他留下来陪自己,所以从前她总说她习惯一个人,她会听话会懂事,会很乖的。
可是最近江临故对她有些好了,那么,她稍微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江临故并未回话,安黎原本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落,抱着江临故的手也渐渐松开。
突然,她的手被人抓住,然后重新挪回了男人的腰上。
“我是在想,那一天的工作我要调到什么时候。”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额上,“总得把时间给腾出来。”
安黎一怔。
他摸了摸她的发。
“才好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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