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母亲不是也没有把吴氏当媳妇吗?”

宋青斐轻声说着,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卓氏手腕上那对本该传给儿媳妇的镯子。

闻言,卓氏沉默着拂过自己的手腕。

她两个腕上各一个玉镯。

生老大时,婆婆给了一个,生老二时,婆婆又给了一个。

两个儿子就像是这两个手镯,都是她恨不得戴在身上一辈子的宝贝。

只是久了,她就发现右手上的镯子,很硬实,抗摔抗碰的,左手上的那只却好像脆了点,一个不小心就出了裂痕。

久而久之,她确实更护着左手的镯子。

就像宋青斐更聪明,心思多。

宋青志三天能弄懂的问题,他可能几个时辰就解决了,见人说话也不用多加教导,他似乎天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不用人操心的孩子,时间长了就失去了母亲的关心,到最后,母亲也忘了他也是需要关心的孩子。

她用在宋青斐身上的心思少,现在花心思似乎也不能叫关心只能叫干涉了。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你要娶怎么也要告诉我这白芙儿到底是什么来历才行。”

宋青斐见卓氏想通了,淡笑着点点头:“我会给母亲一个交代的。”

……

宋青斐下值回府,直接给卓氏传了信要在尽逸园用晚饭。

他到屋时,白芙儿还没有叫晚饭。

他大步朝卧房走去,屋里放了两个炭炉,烘得暖暖的。

只是帷幔一挡,热气定然被隔绝了许多。

宋青斐暗笑白芙儿傻,脚下却更快走到窗边,掀起了半边帷幔。

白芙儿并没有睡。

肚子从来没这么疼过,疼得睡不着,疼得不想动,疼得想哭。

她委屈巴巴地捂着小肚子,那里好像正被人拿着刀一遍遍刺着:“老爷,我要死了,为什么月事会这么疼,我可以不再来月事么?”

“别胡说。”宋青斐低声斥了她的胡言乱语。

他伸手在自己颈侧试了下温度,确定手掌很热他才将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温暖大手贴过来,比什么汤婆子都让白芙儿舒服。

弓成一只虾一样的白芙儿缓缓打开自己的身体,小手抓住了宋青斐的手腕,得逞进尺地把人往自己被窝里拉。

“老爷,光用手还不够诶!”

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用实际行动把人往床上拐。

宋青斐无奈地轻笑一声,“你这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想老爷啊!”白芙儿理所当然地说。

宋青斐被噎了下。

若是寻常女子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偏偏白芙儿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月事不舒服要说,想他也要说。

白芙儿不甘心扯了扯他的袖子,小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宋青斐柔声哄着她:

“先起来吃饭,喝药,我再抱你休息。”似乎有了抱你这两个字,白芙儿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两人来到正厅,却意外地发现杜仲正等在门外。

杜仲见主子终于从卧房里出来了,看向白芙儿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但也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眼神说明自己的来意。

“老爷,酒已经给赵姨娘送过去了,她已经喝下来。”

一壶暖身酒,这就是宋青斐说的晚上去。

只是这次的酒里不止是致`幻的药,还多加了些东西,要不了多久,赵姨娘就会出现假孕的现象。

赵姨娘是良妾,抓不到出错的证据,没有办法处置,就算她意外死在宋府,她的娘家也是一户难缠的人家。

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

母亲一向知道他与几位妻妾没有夫妻之实,到时赵姨娘有孕的消息一出,不用他出手,母亲就会出手清理门户了。

这也正好,赵氏残害母亲落水,母亲最后也处置了她。

那边白芙儿有些不开心。

女子特殊的那几日,情绪都很敏感,白芙儿也不例外,只是听到宋太医给赵姨娘送了酒,她就已经不开心了。

杜仲走后,白芙儿已经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为什么要给赵秀秀送酒?”

赵秀秀不顾人命推老太太下水,还诬陷她,她没有证据,不确定宋太医会不会信她,所以一句话都没提。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忍得了宋太医再亲近赵秀秀。

这跟宋太医亲近蓉姨娘敏姨娘那种吃醋不一样!

就是不能忍受他被一个坏女人蒙蔽双眼!

白芙儿兀自生起了气,问完话也不等宋青斐解释自己扭过脸不再看他了。

宋青斐眯眯眼睛。

小妮子脾气是真的见长,这还不等他说话就已经摆脸子了。

“白芙儿。”他冷声唤她名字想吓唬吓唬她。

可是现在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仍然倔强地背对着他,在那怄气。

忽然想到她还在月事中,宋青斐眉头一皱,随即抓起她放在桌边的小手。

“生气的话,肚子会更疼。”

白芙儿还不是不回头。

她不是跟宋太医生气,是气自己没本事揭穿坏人的真面目,她眼睁睁看见赵秀秀害人,却没有证据,吃了哑巴亏。

宋青斐是真舍不得她生闷气了。

他抬腿一勾,连圆凳带上面的小人都拖到了自己面前,这才白芙儿再怎么不情愿也要面向他了。

她神色复杂地抬眼看他。

只这一眼,宋青斐就从她那双熟悉的凤眸中读出了情绪。

他想了想伏在她耳边低声大概解释了几句。

白芙儿听着听着,震惊得小嘴越张越大。

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什么赵秀秀之流那点肤浅的招数在宋太医面前根本不够看,宋太医才是一点痕迹都不留就能成事的人。

白芙儿想,若是自己有宋太医一半聪明也不至于吃哑巴亏了。

从前她跟兰心打架,宋太医让她多动动脑子,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确应该多动动脑子。

“老爷,我想学!”

宋青斐眉尾一挑,抬手捏了捏白芙儿认真的小脸,目光沉沉。

“你要学的还很多。”

不止要学保护自己,还有学学怎么照顾好自己,学学到底什么才是尿床……

宋青斐忽然想到,那本天`地`和`合`极`乐`图`鉴似乎可以买一本新的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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