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斐抓起白芙儿手腕,顺势将人带到身后。
他淡淡地扫了张大夫一眼,随即坐在了张大夫对面手腕放在脉枕之上。
“先生有本事,不如也给我瞧瞧。”
张大夫哪里敢舞到太医面前。
他连忙起身后退,摆手道:“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张大夫想辩解自己不过是略略懂得妇科调理之术,可一想眼前这位可是给宫里的娘娘们瞧病的,这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卓氏适时出声,“好了,简瑛,好生送张大夫出门去吧。”
简嬷嬷带着张大夫出了门,屋里没了外人,却静得诡异落针可闻。
旁人在宋青斐面前说话没分量,还得卓氏说话。
“老爷今日回来够早呢?”
她对刚才一出只字不提,可找来外面的人明显是奔着白芙儿来的。
白芙儿的事弄不好要诛九族,知道实情的人越少越好,宋青斐不想家人知道太多,为免以后卓氏再找大夫不小心查出白芙儿异常,这一次就不能让她含糊过去。
他含笑调侃道:
“若不是今日回来的早,竟然不知道母亲的身子还要外边的大夫调理,传出去,我也不必在圣上眼前当差了,竟不如一个野郎中。”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叫卓氏额头都渗出了隐隐汗水。
白芙儿抿抿唇乖乖站在椅子后面。
她不想那张大夫给她诊脉是怕结果让卓氏不满意,宋青斐不想让张大夫诊脉,可能是怕别人知道他给自己下毒。
这点道理,白芙儿懂,卓氏他们却不会懂,反而更觉得白芙儿身上藏着什么宝,宋青斐护她护得紧。
一向不多言语的赵姨娘弱弱抬眸看向宋青斐。
“老爷误会了,是妾身子不适,又不敢劳烦老爷,只能求老太太垂怜才请的大夫来。”
满屋子的女人都知道张大夫是怎么来的,赵姨娘此时说话无非是在将责任拦在身上讨好卓氏罢了。
见此情形,卓氏果然挺了挺腰板,敏姨娘一看卓氏要顺着这话茬说下去,便接了过来。
“正是呢,赵妹妹身子不适有些时日了,老太太心疼老爷您劳累这才叫了张大夫来。”
宋青斐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转而看向弱不禁风的赵姨娘。
还有来背锅的?!
她打扮依然素净却俏丽,唇上涂了淡淡的口脂,显得脸色苍白,但却有楚楚可怜的美感。
宋青斐余光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小矮子,正巧她今日穿的便是赵姨娘“好心”送去的豆绿色秋装。
她如今气色好许多,只是这样的颜色还是不太适合她。
想起她那晚欢喜地试着不相宜的新衣,宋青斐忽然一挑眉,看向赵姨娘的眼神变得惊讶又担忧,
“秀秀哪里不舒服?可是那晚我鲁莽……拉着你多说了会话染了风寒?”
赵秀秀赵姨娘怎么也没想到宋青斐会这样说,登时脸颊通红!
她那晚上确实跟他在凉风夜里说了两句话,却也只有两句问安的话罢了,他干嘛要语焉不详地说什么“鲁莽”!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跟她有过什么嘛!
你看他说了这话之后,敏姨娘,蓉姨娘的脸色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敏姨娘就算是个再不动声色的人,现在也挂不住脸子了,她还以为跟人家是一条心帮着打圆场呢,结果人家可是前几天才跟老爷夜里相会过!
蓉姨娘自然不用说,一眼一眼地剜过去,小浪蹄子怪不得身子虚,赶在夜里去勾`引老爷让风吹汗,她不虚谁虚!
原以为兰心是个能耐的,直接住进白芙儿院里看着,现在看来这赵秀秀也有两把刷子,还能把老爷勾出来!
倒是白芙儿还在皱眉回忆,那天夜里到底是哪天夜里……她怎么不记得哪个晚上宋太医没回来过呢?
赵姨娘将众人反应收在眼底,又不能解释什么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瘪瘪嘴。
反正也被误会了,她只能顺着宋青斐说下去,“承蒙老爷老太太关心,大夫说没有大碍。”
宋青斐也不在乎她有没有病,只是笑着点点头又对卓氏说道:
“既然只是秀秀不舒服,母亲又何必将她们都叫来,别人过了病气不要紧,母亲若是病了,儿子该有多担忧。”
卓氏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是认真了,恼张大夫上门是假,恼她打上白芙儿的主意是真。
她抬眸瞥了眼躲在后边的白芙儿,竟然还是她儿子的宝贝了,配都不让碰一下呢!
行啦行啦,不让碰她就不碰了。
“你不喜欢外人过来,我以后也不会再叫人来了,只是你若真担心我,便应先去各位娘子的院子里走走,有男人的阳气养着,女子便不易生病,她们不生病,做母亲的自然也就高兴,你也不必跟我担忧了。”
言下之意,不碰你的心肝可以,但你要多睡几个女人搞几个孩子出来,我也就不跟你操心了。
宋青斐点点头,一副都懂了表情。
“如此说来,儿子确实应该去几位娘子院里走走,前些日子蓉儿刚病过,今日既然张大夫来过,可说你身体如何了?”
被突然点名的蓉姨娘受宠若惊,“托老爷关心,妾身好多了。”
她说完忽然又悲切起来。
“只是妾身有亏老爷的关心,伺候老爷两年多都不及芙儿妹妹半月就能为老爷孕育子嗣。”
宋青斐:“……”
白芙儿看见他跟自己刚才一样的呆愣表情,忽然觉得好笑,结果宋青斐一抬眸就看见她清澈的眼里满是调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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