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看,叔叔马上给你们烤出香喷喷的肉来!”邵景行拎着那两只耳朵把兔子提起来,才发现这倒霉兔子后腿上有血迹,不知被什么咬伤了。大概是慌不择路才跑到他们这边来,而又因为受伤行动不便,所以居然被邵景行瞎猫碰死耗子地打死了,还砸了个面目全非,估计它妈都认不出它了。
霍青走开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一把匕首自保,邵景行就拿这个把兔子开膛剥皮切肉。火已经熄了,但没关系,他自带点火功能呢。再把昨天那个煮压缩饼干粥的罐子翻过来架在火上,在罐子底部烤起肉来。
说起来他以前没处理过整只的兔子,只处理过鱼,所以搞得场面有点难看。不过反正他也只要最肥美的部分,搞不干净的地方统统扔掉就是了。
霍青留的这把匕首看起来很普通,可却十分锋利好用,能切出薄薄的肉片来,在罐子底部加热片刻就冒出油汁来,随着滋滋的响声,一股香气也散发了开来。
“好香啊……”小女孩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叔叔你真的会烤肉啊。”
邵景行也觉得很有些出乎意料。说起来兔子肉脂肪含量少,他又把皮给扒了,皮下脂肪当然也就没了,烤起来一般不会有这么多油。而且,他还没放调料呢。
“这兔子好……”家里厨子也做过烤兔腿熏兔腿,好像都没有这么肥美多汁的样子。
小男孩却更好奇他这个手指上冒火的本领,扒着他的手直看:“叔叔你怎么做到的?”
邵景行挠挠头。这感觉很难说清楚,就好像会吹口哨一样,只要一开窍,就自然而然地会了。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打火机,知道自己的“油”在哪里,又要如何导出,然后剩下的就是打个响指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油少得可怜,昨天在蜘蛛的突袭下爆发的那一下就把他掏空了,以至于后来即使再次到了生死关头也打不出火来。现在休息了一夜,也不过只能像根火柴似的点个柴罢了。
不过烤个肉,有火柴就足够了。
肉片已经变了颜色,等不及霍青回来再向他要调料,邵景行忍不住拿起一片直接填进了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饿了,这没加盐的兔子肉入口居然出奇美味,好吃得他都要哭了。
“来来,吃。小心别烫着。”邵景行毫无形象地一边自己用手抓着肉,一边指挥两个孩子也用手抓。这时候谁还管什么用餐礼仪和卫生啊,他饿得都前心贴后心啦!
“你们在吃什么?”霍青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手里提了一串蘑菇,从树林里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微有些愠怒的样子。
邵景行一口肉险些噎住——糟了,只顾自己吃,都忘记给霍青留点,毕竟昨天他才救了他们呢。
“对不起啊,那个……”邵景行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肉片,再看看旁边只剩下个切得乱七八糟骨架的兔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霍青把手里的蘑菇往地上一扔,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谁让你们乱吃东西!不是说我去找吃的吗?”
“就,就一只兔子……”邵景行语无伦次,“它自己跑过来,被我打死了……”
霍青盯着那一堆皮毛骨头,一伸手,手里就多了一把长刀。他用刀尖挑着兔子的头看了看,脸色更阴沉了:“兔子?你就没看看它的头吗?”
“头,头怎么了——”邵景行弱弱地说,“它跑过来,我以为草丛里有蛇,扔了块石头过去,把它头打烂了……”
霍青被他硬生生地噎了一下,忽然问:“一加一等于几?”
什,什么?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弱智问题,是想讽刺他是个弱智,随便什么东西都吃吗?
就为了一只兔子,至于吗?
“答不出来?”霍青紧盯着邵景行,“这么简单的问题而已。”他说着又转向两个孩子:“你们说,一加一等于几?”
小女孩有点害怕。虽然霍青救了他们,但他看起来实在太冷,尤其是这样板起脸来,让孩子们都有些畏惧。男孩胆子到底大一点,小声说:“等于二……”
“当然等于二了。”邵景行总算回过劲来,不太痛快地说,“不然还能等于几?”小女孩抱着他的腿,探出小脑袋来跟着点头。
这下霍青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了。他把刀尖上挑着的兔子头又仔细看了看,又转回来打量邵景行:“火是你点着的?”
“是啊。”邵景行很想也板个脸给他看的,但看看霍青那张脸,自己的神情和语气就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很占便宜啊,尤其是霍青这么冷峻的气质,这种诧异的表情倒是让他显出了一点儿孩子气,看起来更年轻了。
“这还有一块肉……”反正也板不起脸来,邵景行索性放弃了,讨好地把手里最后那块肉递过去,“就是少了点,不过这兔子真的很好吃。那什么,咱们再找一只?”
霍青垂下眼睛看了看那块被咬出个缺口的肉片,略一思忖,居然真的接过去了。但他没吃,而是从衣兜里摸出个小塑料袋,把肉片装了进去。
这是干啥?一小块肉而已,难道还要留着?
邵景行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小男孩已经好奇地盯着霍青的手:“哥哥,你的刀呢?”
他这么一说,邵景行才发现,霍青身上根本没有刀鞘之类的东西,他刚才用来挑起兔子头的长刀不知是从哪里抽出来的,而就在他伸手接肉的时候,这把刀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同样不知又收回到哪里去了。
霍青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从衣袋里掏出几颗野果子来递给两个孩子,就在火堆边坐下,开始把蘑菇架在火上烤。
“我,我来吧。”邵景行想到那难吃的烟熏肉,赶紧上前把这活计接了过去。蘑菇串拿到手里,他才发现这是用铁丝串的。
哪来的铁丝?想到霍青那个瘪瘪的背包,再想到昨天晚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煮粥的铁罐子,邵景行突然有了个想法——这些金属的家伙,不会是霍青变出来的吧?就像他能凭空变出火来一样,霍青他,有金属方面的异能?
这真要感谢邵景行看的那些网络小说,那里头写的异能真是各种各样。尤其是最拉风的几种,简直是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地描述,金属异能就是其中之一。
金属异能者,突然出现的森林,巨大的蜘蛛,这加在一起简直就是完美的悬疑科幻片的开场啊。邵景行好奇死了,可惜,霍青不肯告诉他。
“那个——”邵景行最终还是没忍住。他现在抓心挠肝地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至少得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啊!霍青只说什么从哪进来就从哪出去,可这说了跟没说有啥两样?难道他们进来的那地方到时候还能开个门不成?
不过就这样开口问的话,霍青肯定还是不会回答的,所以邵景行打算先兜个圈子,套套近乎:“那块兔子肉……”当时怎么就忘记给霍青留一份呢,不然现在要是霍青在吃着肉,他再问几个问题——吃人嘴软,霍青好意思不回答他吗?
“那不是兔子。”霍青不知在思索什么,听了他的话才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下,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才缓缓地说,“那是讹兽。”
“鹅……兽?”邵景行咽了下口水,才小心地说,“鹅是鸟类吧……”
也许他应该去看看眼睛?但也许该去看眼睛的是霍青呢——那明明是兔子啊!哪有长着两只长耳朵的鹅呢?
霍青盯着他,半天没说话。邵景行悄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他不是很明白霍青的意思,但他能感觉得到,霍青现在好像想揍他。
但是——如何才能把兔子当成鹅呢?这实在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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