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江帆刻意避开了可能会让人消化不良的话题,只像他们曾经那样说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吃过饭傅晨非要送他回家,江帆停在他车前面,拒绝了,“不用了,两个方向,你回去吧。”
“你怕什么?”傅晨非顿了顿,“怕我知道你住在哪?”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十分迅速,像是种证明。
傅晨非一笑,似乎找到了攻略江帆的正确方法。其实江帆确实是不想傅晨非知道他住在哪,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破了,他不愿意让傅晨非知道看着他有多狼狈。
晚上的三环路有些堵,江帆望着前面的红灯琢磨着,有一句话他还是想问,“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没有突然,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吃饭,今天才鼓起勇气。”
“?”他娘的傅晨非在和老子说什么?这个回答简直让人意想不到,江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种话无论怎么接下去都像是在调情,根本就不适合他们。索性闭了嘴。
许久,傅晨非才又开口,“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说到这江帆还有点愤然,今天开会通知明天就出差去清水镇勘察,这也太突然了。
“你定的吧?照顾认识你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吧,这匆匆忙忙的。”行李要怎么收拾呢。那边会很热么?要带什么季节的衣服去合适呢。
傅晨非刚想解释点什么,被江帆一句“算了,”噎了回去,切换到另一个话题,“你怎么想着做民宿的?”
傅晨非也就放弃了原来要说的话,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道,“你不是想做么,我也觉得挺好的。”
傅总直言不讳。直男说话不会拐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种优点,什么暧昧都讲的一本正经。
江帆正看着窗外,听到这句话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什么意思?因为他之前提起过的那一句?
“但我没想到你是设计师,早知道的话我还找什么设计公司,钱都给你不好么。”
现在傅总说话江帆越来越跟不上溜了,时常觉得自己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傅晨非察觉到江帆在看他,他也转头看了江帆一眼,车子从主干路拐进了安静的街道,傅总的声音轻缓地响起——
“放手做吧。它也是属于你的。”
而后车子停在一栋老楼下面,四野安静的很,也没有路灯。
“是这么?”傅晨非说。
“啊,是,”江帆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房子太小了,确实是没地方。”说着就下了车。
眼看着江帆就要走了,傅总还是鼓起勇气,怎么也得把正事办了。
“你等下,”傅晨非也跟着下了车,江帆疑惑地停住脚步,只见傅晨非绕到后备箱拎出一个行李箱,而后推到江帆面前,“出差是急了些,所以下午让小何去准备了一些送过来,那边的气候我比较了解,衣服都是你常穿的牌子,用得上的东西都在里面,不放心的话你自己再看看缺什么。”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机场。”
被傅总今天晚上轮番的骚操作震惊到的江帆已经无话可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费劲这么磕巴过,“不是,你……你怎么……你这是……”
“我说过了江帆,换我了。”月亮挂上树梢,星星藏了起来。谁的心跳撩起一阵温柔晚风,把那言语里郑重的认真轻缓揉碎,落满了心脏的角角落落。
“有电梯么,我帮你送上去?”见江帆不说话,傅晨非自己接上。
“啊不用!有电梯!”
傅晨非见江帆还只是傻站着,便牵过江帆的手把行李箱拉杆往他手里一递,握紧了,才说,“去吧,早点休息。”
“……”组织不好语言,舌头失了灵,半晌憋出一句,“谢谢……那我先上去了。”说罢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走的又快又急,好像后面有鬼追。
当江帆的身影融在夜色中之后傅晨非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靠在车上一直盯着这栋楼,几分钟之后,4层楼道的灯光亮起来,又过了几分钟,一块黑色的窗口亮起了灯光,傅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这才满意地离开。
冲进家门江帆就打开了傅晨非给他的行李箱,洗漱包、换洗衣服、充电线、应急药和驱蚊水,真是只有他想不到的。行,真省事,拎包就走。早上还来接他?真是见了鬼了。琢磨不透。
突然间对他这么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算了不想了。看了看他也没什么要加的了,合上了行李箱就回卧室换衣服,洗漱后终于是不再琢磨这些诡异事件了,可一个不留神膝盖结结实实磕在了床角,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日。”这一下子的疼痛突然又让他想起了傅晨非。
刚结婚的时候他也撞到过茶几的边角。
那时候他和傅晨非还不大说话,他每天只是埋头洗衣做饭擦地板,他爸的案子还没有收尾,他还经常被传唤去警察局接受调查,一遍一遍询问着同样的问题。
那天他坐在警察局里,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同样的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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