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没关系的,我针线活做得很不错。”阮氏脸色红扑扑的,有些兴奋。

穿针、引线、打结、缝合、收尾,她动作行云流水,一件极小的针线活,都被她做得很漂亮,针脚均匀平整,缝得十分完美。

幼安自己是个不会做针线的,看阮氏一番操作,觉得她太厉害了。

阮氏被幼安夸得面红耳赤的,又见她实在喜欢,便把挂在腰间的另一只荷包解下,送给了她。

而这期间,两人互相交换了名字,阮氏原来叫阮绾,湖州阮家的姑娘,比幼安还小一个月呢!

大抵这便是缘分了,幼安从出生到五岁这期间也一直随家人居住在湖州:“说不准我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

只可惜幼安已经不大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完全没有印象。

“我小时候很少出门的。”阮绾轻声说。

“没关系,我们现在认识就很好了,那你也别叫我太妃娘娘了,叫我幼安就好啦!”幼安笑容灿烂。

她像只明媚的小狐狸,阮绾弯弯眼睛:“幼安。”

虽然没有亲人探望,但幼安交到了一位朋友,也觉得高兴了,回去路上一直在询问珠珠关于卫国公府的事情。

她只知道卫国公府有个大将军顾铮,旁人就不太了解了。

“卫国公府如今是二爷顾铮当家。”当朝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小儿,怕是无人不知顾铮。

顾铮天生的将才,十八岁带兵出征西北,成功俘获外族五部首领,二十一岁领一千骑兵逼退外族一万精兵,二十四岁收回被外族占领一百余年的十二城,为保西北安定立下赫赫战功,到如今也才不过二十八岁。

年初西北又不大安宁,顾铮早早的请命挂帅,护卫边疆。

“周督公那时也被任命为西北军监军使一同出征,若不是先帝突然驾崩,他也不会回京。”珠珠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幼安。

幼安想起周津延挺拔的身姿和冷漠的凤目,是因为他上过战场才与旁的宦官不同吗?

不过幼安没有多想,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卫国公府,她印象中好像都没有这个人:“顾家的四爷呢?”

“四爷去年病逝了,”珠珠小声说,“说起顾家四爷,生前也是个人物了。”

顾四爷出身豪门世家,惊才绝艳素有麒麟子的称号,十七岁岁那年连中三元,状元及第,风光无限,一眼可以瞧见的坦荡光明的政途。谁知第二年气运斗转急下,突然身患不治之症,只能辞官养病,缠绵病榻五年之久,常年昏睡不醒,去年方才病逝。

原来如此,难怪幼安只听过顾二爷,不知顾四爷,不过她掰着手指数了数,不对劲儿啊!

“那阿绾是什么时候嫁入卫国公府的?”

“顾四少夫人是去年为顾四爷冲喜才嫁入卫国公府的,”珠珠告诉她,“不过新婚第三日,顾四爷就去世了。”

幼安停下脚步,大抵因为命运相似,才会如此投缘。

*****

离新年越近,日子仿佛就过得越快,转眼便到了小年,这期间周津延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往日两三次见一面也是有的,但是这回竟然连着七八日都没有碰过面。

幼安也逐渐的把那日珠珠说的话忘记了,安心地期待着过年,即便她总想家,但目前还是要好好地生活。

小年按照习俗得要拜佛烧香,所以幼安提前几日就开始抄佛经了,这会儿正把抄好的都整理起来,准备晚上去佛堂烧了。

手里动作不停,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没觉得厌烦,反而跟着笑起来,往年这个时候,家里也很热闹。

屋门打开,院中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屋。

“这是我们宫里的,你们可别多拿!”

“知道了,就属你事情多。”

珠珠带着两个粗使嬷嬷,抬了两大筐的东西进屋,重新关上门,又安静了许多。

珠珠和两位嬷嬷把筐里的动静一一拿出来,今儿内府趁着小年,把各宫过年的份例都送来了,刚刚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是在分东西。

幼安望着两个大筐眼睛都直了,拿起镇纸压在佛经上,蹬蹬蹬地跑过去。

“里头瓜子,果仁,蜜饯,甜桔,娘娘能想到的都有。”有个嬷嬷笑眯眯地说道。

“还有娘娘心心念念的柿子饼。”珠珠兴奋地告诉她。

幼安一听觉得她快要幸福地晕过去了。

珠珠从幼安放月银的匣子里抓了两把铜钱塞到两个嬷嬷手里,笑着说:“辛苦两位了。”

两个嬷嬷没有推脱,大方的收下:“老奴们就在茶房待着,娘娘有事儿尽管招呼。”她们不进屋伺候,只做些温肃斋的粗活。

与对面东配殿不同,她们主子和善,待她们也大方,所以她们也尽心伺候着,关系一向不错。

幼安是个承情的,又给她各抓了一大把瓜子,再分了两个果子和一些零嘴儿:“多谢嬷嬷们平时的照顾。”

等她们出了屋,幼安就彻底收不住了,连忙拆了柿子饼的包裹,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吃起来,虽然遗憾没有珍宴阁的柿子饼好吃,但对她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

“柿饼是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幼安肯定地说。

珠珠反对。

“反对无效。”幼安脆声道。

幼安喜欢吃柿饼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她曾经计划着要装病,请上回帮她看脚的那位徐太医过来帮她诊脉,借此机会可以蹭他的柿子饼吃。

但是被珠珠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珠珠告诉她,若她生病来的只会是太医院那些开着苦药方的老太医,徐太医根本就轮不到她。

幼安很是失望,但也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只能默默地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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