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明报了警,凤栖镇疗养院好像第一次那么热闹,开来了两辆警车,从车上跳下来七个警察和两个法医。
为首的警察跟任冬明相识,两人率先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现场。
那是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像警察的男人,身量高大神情却相当轻浮,走路的姿势也吊儿郎当的,他蹲到小林护士的尸体旁边跟法医看了会儿,嫌蹲着累,就坐了下来。
虽说这样,却没有人质疑他,因为这人两眼发亮,盯着尸体的模样虽然让人觉得发怵,却看得出来他是摩拳擦掌想把案子破了的。
警察来了之后围观的施工队工人和医护人员都被遣散开,白栋远远看了一眼,埋头回到楼内。
杨毅本来脸色发白地想找他讨论两句,结果一转身就找不着人了。
白栋直觉里想去找陆乌,但是现在这件事毫无头绪,他自觉也三魂没了七魄,怕就这么跑到陆乌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回办公室一个人惊魂未定地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白栋杂乱无章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就将陆乌和小林护士联系在了一块。那两人在走廊苟且的画面;陆乌因为那件事而在自己面前割腕;自从陆乌生日后再也没有见到小林护士;陆乌在他生日那晚莫名其妙淋着雨跑来自己宿舍。
还有陆乌身上的伤,他真的不记得那是自己造成的。
越想越心惊,白栋更加不敢去找陆乌了,他担心陆乌对他承认什么。
这个时候杨毅回到办公室,便急忙跑过来跟白栋说:“他们说要单独询问这里的每一个人。”
白栋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些,佯装去翻开书本。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
“说是下午就要开始,那个警官雷厉风行的,好像恨不得今天就要把案子破了。”
白栋没再接话,杨毅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是咱们院里的人把小林护士……我觉得不可能啊,这地方无聊死,哪儿来的深仇大恨要杀人的。难不成……”
白栋抬眼看他,杨毅呼痛似的咧咧嘴:“难不成是这里的病人干的?那个警察说的可是,要盘问每一个人。”他把重音放在了“每一个人”上。
白栋扭回头:“配合警方就好,在这儿猜也没用。”
杨毅有些讪讪,心里骂了白栋一句假正经,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白栋放下书,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
太超过了,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应对的。白栋忍不住开始回想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他只不过是个需要资助的穷学生,为了履行约定而来到这座看上去普通又老旧的疗养院,为什么偏偏会来到9号楼呢,这幢好像每一个房间都藏着秘密的建筑,甚至开始染上鲜血了!
如果这件事跟陆乌有关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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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兴致勃勃的男人被同行的警察叫做伍科,是刑侦科的科长,他们一伙人在现场翻了一个中午,要不是任冬明拦着,大概光是把9号楼全参观一遍也不够,是要把整幢楼的每块地砖都撬开来的。
所以原定下午就开始的询问,拖到了晚上,任冬明特地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伍科就翘着腿坐在任冬明的椅子上,让医护人员一个一个进楼长办公室。
“白栋,24岁,X市医学院毕业,来这儿上班两个月了,这些没错吧。”
轮到白栋的时候,伍科首先这么问,白栋自然点头,那人也不绕弯,下一个问题便道:“11月1日的凌晨0点到3点之间,你在哪儿,干什么。”
白栋的眉尾不受控制地一跳,那天不就是陆乌的生日结束以后么。
“我在宿舍里,睡觉。”他答道。
“是吗,有人证明没?”
白栋脑子里闪过陆乌把他压在床上的画面,窗外电闪雷鸣。但是很快地,他答道:“没有,我们宿舍都是单人间。”
伍科漫不经心的地把玩着面前一只西洋茶具的杯柄,记录员坐在旁边刷刷刷地写字。
“你抢答啊,每个问题都回答得那么快,都不带回想一下?”
白栋有点噎住,仍旧不停顿地回答:“因为10月31日是我们这儿一个病人的生日晚会,大家都玩到很晚,第二天我睡过了头,本来打算趁休息日去镇上买东西,还耽误了时间,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我相信你询问过的大部分人都应该对这个日期反应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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