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宋曦西几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了。

捏着筷子,惊愕地望着她。

而季圆音面无表情,自顾自往下讲:“但有件事情,纪枣原不知道,谢家人现在也不知道。”

“谢幼南死亡的时候,才十岁,但她已经有一个半岁大的小孩了,是……她公公的。这件事情在阳木山算是个大丑闻,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就被送走了。”

宋曦西的筷子直接摔进了面汤里,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谢夏谚妹妹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外甥还活着?”

“外甥女。”

季圆音垂下眼眸,“谢幼南生的是女儿。不然她公公也不会把孩子送走的。”

“那那个孩子……”

“就在暨安市。暨安市郧定县肃桐镇。”

“……”

“没想到吧?”

季圆音叹息一声,“这个孩子一旦被谢家知道,就会成为他们全家人的掌宝命根子。而她就近在咫尺,偏偏所有人都不知道。”

……

宋曦西吞下“那你又怎么会知道”的疑问,微微蹙了眉,语气缓缓:“你跟我透露这么重要的消息,是想让我帮你找到这个孩子,好成为谢家的恩人?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你真的成为了谢家的恩人,你觉得就可以获得谢夏谚的芳心么?”

她摇摇头:“以我对谢夏谚的了解,不可能的。”

“我比你更了解他。”

季圆音嗤笑了一声。

她的神情很淡,嗓音也冷冷的,仿佛这句话对她的刺激要远远高于宋曦西之前的所有挑衅。

甚至于她很认真地又强调了一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谢夏谚。”

“……”

宋曦西忽然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没逻辑的疯子说话,“既然这样,那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挟恩图报。”

季圆音凝视着自己用筷子卷起的米线,眼神深沉的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命运线,“那个小女孩注定活不长久,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把这把屠刀递到我姨夫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

“再过两个月,你父亲会接到一个报案,郧定县肃桐镇内有连环杀人犯出现。”

女生语气温和,娓娓道来。

而偏偏是这种没有丝毫波澜的阐述,让人听得越发毛骨悚然,“你父亲带队出警,前往肃桐镇稽查凶犯。结果就在查案过程……”

“等一下,你说我父亲?”

“嗯,你父亲。你父亲最后成功搜查到了嫌犯,但对方是个反社会人格,不仅胁迫了一个岁幼童,还提前安装了易燃危险装置,打算和警察以及一整栋的居民同归于尽。”

“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上辈子我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因为上辈子你父亲升职升的没有这辈子快,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是另外一位副局长,对方能力不行,让嫌犯逃到了邻省,案发地点就转移了,受害人员也变了。”

“……你接着说。我父亲,最后怎么了?”

“没怎么。”

季圆音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你父亲是个果决的人,在衡量了现场状况之后,选择先遣散人群,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

“所以……”

“所以最后,所有人都保全了性命,唯独那个幼童死了。和凶一起被炸死了。”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幼童,就是、就是……”

宋曦西就是了半天,却始终没办法说出口。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那这整条事件发展线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怎么算都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一的概念。

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而季圆音直接肯定了她的回答:“你想的没错,那个幼童就是谢幼南的孩子,谢夏谚的外甥女。对方不是被你父亲杀死的,但也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才意外早逝。本来她可以安安稳稳活到八岁,而后被谢家认回去当公主的。”

“因为这件事,谢夏谚这辈子都非常厌恶你和你父亲,在仇恨上火上浇油,给你的人生带来了很多的痛苦和无数的阻碍。”

“……我不相信。你花里胡哨地讲这么一大段,不觉得很扯吗?”

宋曦西始终难以想象这荒谬的“预知”,“你以为你在写?”

是啊。

这可不就是写出来的情节吗。

季圆音淡淡瞥了她一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你已经答应了要帮忙。在我把消息透露给你的那一刻起,大家就已经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你要是现在想临时反水,那么,我不找纪枣原的麻烦也会先找你的麻烦,明白吗?”

“……”

“而且我要你帮的忙,绝不像杀人放火这么残暴,甚至都不需要你主动参与进这个事件里。”

对方微不可闻地弯了下唇,“我只希望接到报案那天,你能让我姨夫代替你父亲前往肃桐镇。”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个必死的局,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解不开。除非我姨夫消极怠工,和你上辈子的那个副局长一样,让嫌疑犯逃出生天。”

但季圆音很清楚,纪父绝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所以,到最后,谢夏谚这辈子最愧疚最心疼却还来不及补偿的亲人,就会在认祖归宗之前,被纪枣原她爸给亲“逼死”。”

到现在,她都已经开始称呼对方为纪枣原她爸而不是姨夫了。

可见他们的感情是有多不好。

面对宋曦西的怔忪,季圆音淡淡一笑:“怎么样,这个忙,应该不难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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