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是几个木质雕刻的人物小像,神态不同,衣着不同,却看得出来都是同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小脸圆圆,眉眼弯弯,或是在佯装生气,或是在开怀大笑,每一个表情都生动至极,雕刻它们的人一定是把这个女孩的每一个神态都印在了心里。

公主生辰,他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思来想去却不知道送什么。她是最受宠的公主,稀奇物件一定不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终于他决定自己雕刻一个小玩意送给她。

最开始想着雕个小兔子,没成想兔子雕得眼不是眼嘴不对嘴的,心念一动雕刻她,动作却流畅起来了,一丝疑惑都没有,好像他的每一根指都能记住那个人的样貌。行云流水间,几个小像都完成了。

但他看着这些小雕像,先不说送这个合不合礼法,单只说雕像本身,竟连她万分之一的灵动都没有雕刻出来。让他在这些里面挑一个出来送给公主,他觉得哪一个都送不出。

少年叹了口气,轻轻脚地关上抽屉,又珍而重之地上了锁,这才躺回床上。

祁晏躺在床上看窗外月色。月亮倒是挺圆的,满天飘扬的雪花里,那月亮竟还是那么亮,在雪夜里显得那亮光温暖又遥远。他看着看着,就好像看到公主在对他笑,那笑容干净柔软,比月光还温柔。

很小的时候,他睡前看到月亮,会想起娘亲。岁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唱故乡的歌谣哄他入睡,那歌声轻轻柔柔,就像月光抚在身上。

后来再看到月亮,他就只能想起公主了。那个女孩在月色下对他笑,远远看到他会兴奋地跑过来,向趋光的可爱小虫。

想到这里,他嘴角自嘲地弯了弯明明他才是那只虫。

“公主,昨日您就没去宗学堂,今儿可得去了。”青歌走到床边,小声唤着床上的人。

床边帷幔动了动,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再没了动静。

青歌见状,又凑近了一点说:“太傅说让您多看看苏公子的章,这不,今天一早,苏公子就把章送过来了,这时候正在外边等着您呢。”

床上的人又滚了两圈,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看他就是记恨我上个月斗地主赢了他的钱。”

见颜鹿醒了,青歌拉开帷幔,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这些年相处下来,她们这些小宫女也发现公主跟以前不一样了,许是当年在将军府被少将军明言拒绝,也可能是随着年岁变大懂事了,虽然经常还是会有奇思妙想,却再也没有当年的嚣张跋扈。

“公主,奴婢看那苏公子对您有意思,您别只顾着看少将军呀,苏公子也是金相玉质,采斐然呢。”

青歌一边给颜鹿梳头,一边露出磕p的笑容。颜鹿原本闭着眼,被她这话整精神了:“苏子墨给了你多少好处?”

苏子墨这厮,不愧是斯败类的好苗子,小小年纪就凭一篇章在春闱夺魁,获得她父皇青睐,进宫给四皇子当了伴读。在宗学堂又深得太傅喜爱,特长是帮助太傅督促颜鹿完成家庭作业。颜鹿分析,这就是南国皇家学习委员。

橘歌伺候颜鹿洗漱,听到这里也笑着打:“公主,苏公子跟宁姑娘他们玩那个斗地主,都是赢多输少,那天一直输给您,是在哄您开心呢。”

颜鹿恨铁不成钢,她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在斗地主这一项目上碾压她了。写章比不过,连斗地主都斗不过。

那苏子墨也真是可恶,她寻思她不去宗学堂,宁疏晚跟祁望交流交流感情,他苏子墨倒好,怕是见不得宁疏晚和祁望走近了,清早过来也要把她请过去。

颜鹿正在思考用个什么借口逃学,就听到小宫女走进来说,祁晏来了。

对哦,今天是祁晏月考的日子。

这世态炎凉,只有她一培养的小漂亮祁晏还能给她一丝温暖。

颜鹿瞬间眉开眼笑,头发没梳完就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祁晏确实争气,不光业务能力无与伦比,论样貌那也是登峰造极,比书里几个主角还要小个一两岁,长得却比男主男配还要精致好看,以至于颜鹿越来越有赢过原剧情的底气。

她欢快地跑出去,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祁晏和苏子墨四目相对,苏子墨脸上挂着笑,祁晏面无表情,眼神像是从冰窖里射出来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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