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形象必须首先划入一个神圣的圈子里,然后才能加以排斥。
麻疯病消失了,麻疯病人也几乎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但是这些结构却保留下来,它们将用一种奇异的魔法召唤出一种新的疾病、另一种狰狞的鬼脸,等待着社会清洗和排斥的习俗卷土重来。
两三个世纪之后,往往在同样的地方,人们将会使用惊人相似的排斥方法,贫苦流民、罪犯和“精神错乱者”将接替麻疯病人的角色。
我们将会看到,他们和那些排斥他们的人期待着从这种排斥中得到什么样的拯救,这种方式将带着全新的意义在完全不同的文化中延续下去。
实际上,这种严格区分的重大方式既是一种社会排斥,又是一种精神上的重新统一。
疯癫和病人变成了重大现象,其意义暧昧纷杂:既是威胁又是嘲弄对象,既是尘世无理性的晕狂,又是人们可怜的笑柄。
首先是故事和道德寓言。
它们无疑有着悠久的渊源,但是到中世纪末,这方面的作品大量涌现,产生了一系列的“傻故事”。
这些作品一如既往地鞭挞罪恶和错误,但是不再把这些全部归咎于傲慢、冷酷或疏于基督徒的操守,而是归咎于某种严重的愚蠢。
这种愚蠢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缘由,但却使所有的人都卷入某种密谋。
对疯癫的鞭挞变成了一种普遍的批判方式。
在闹剧中,病人、愚人或傻瓜的角色变得越来越重要。
他不再是司空见惯的站在一边的可笑配角,而是作为真理的卫士站在舞台中央,他此时的角色是对故事和讽刺作品中的疯癫角色的补充和颠倒。
当所有的人都因愚蠢而忘乎所以、茫然不知时,病人则会提醒每一个人。
在一部人人相互欺骗,到头来愚弄了自己的喜剧中,病人就是辅助的喜剧因素,是欺骗之欺骗。
他用十足愚蠢的傻瓜语言说出理性的词句,从而以滑稽的方式造成喜剧效果:他向恋人们谈论爱情,向年轻人讲生活的真理,向高傲者和说谎者讲中庸之道……】
“嘿……”
“嗯?!”
正当菲克为书中的内容所着迷,忘乎所以时,一声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菲克忘我的深度阅读。
菲克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褐色长衫的老者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此人正是这家旧书店的店主,菲克陡然回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抱歉,我是一时好奇所以忍不住看了起来……这本书多少钱?我现在就买。”
如今的时代,信息和知识都是拥有文化产权的商品,书籍作为这些文化产权的载体,自然也是不能随意翻阅的。
老店长却笑着摇了摇头。
“别在意,书写了就是让人看的,你喜欢看就送你了,一本旧书罢了,现在有心看书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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