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笙跟这个年轻的奴隶,真正接触也没几次,除了角斗场上听到他对阿桑用土语说得那番话,这倒是第二次听他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若非此时事态紧急,她恐怕要好好调侃一番。
她居高临下凝视着面带恳求之色的年轻奴隶,目光不由一软,长袖一挥道:“既如此,那便跟好了,莫要掉队!”说完,一振缰绳,身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扬蹄狂奔。
侯府正堂门口,围着一圈人,只见身材高大,如同黑塔般的汉子被几个人强行压在长凳上打板子。左右是赤裸着上半身的府兵,手持黑色木棍,随着正坐女人一声令下,立时左右开弓,杖如雨下,远远都能看见那受刑之人,脊背和腰间鲜红一片,血水顺着长凳的边缘,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小谢氏拿帕子捂着嘴角,掩饰唇边压抑不住的笑意,他不是武艺高强,奋勇救人吗?她现在就打断他的脊梁骨,看看他以后能拿什么去救那个小贱人!不对,用不了多久,就连那个小贱人她也要一并处置了!她忍了这么久,都快忍出毛病来了!
“住手!”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秦家大小姐竟然飞骑回府,不仅如此甚至直接骑马入院,直奔行刑处而来,收紧缰绳的同时已经一鞭挥出,径直卷住其中一兵甲的木棍,用力一扯,棍棒顺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小谢氏面前半米的距离,生生将她准备放声尖叫给吓得憋回了喉咙管!!
小谢氏按着起伏不停的胸口,眼中泪花涌动,身如弱柳扶风,面如姣花照水。
“筠儿这是何意?吾乃尔之嫡母,岂容……岂容尔如此放肆!?”
凡笙拢了拢适才纵马飞驰时被风吹乱的头发,扫了一眼自己浣花阁的人,见其他人并没吃亏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端着满脸假笑,开始和那些恶心的人打交道。
“女儿情急之下失手惊吓到母亲大人,还请母亲大人恕罪!只是……不知我这奴隶所犯何事,惹来母亲大人如此大怒,要当众打杀他?您不是向来吃斋念佛,最是讲究因果报应吗?”
凡笙面上端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态度十分柔软,偏偏说出的话中却是绵里藏刀。
小谢氏脸都气变形,咬紧银牙,颤抖着指着浑身是血的昆仑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见她一副莫奈我何的态度,凡笙耸耸肩,不再看那个疯女人,直接冲她身边亲近的杜婆子勾了勾下巴。
“那个,就你!没看见母亲大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吗?还不替她说……没点眼力见的!”凡笙态度嚣张跋扈,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样,一副嫌弃的表情冲身边的丫鬟说道:“这新鞭子有些不顺手,抽人抽得都没感觉!”
杜婆子听到一声声破空的声音,还不吓得心惊胆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血肉模糊的阿桑道:“他,他目无主家,竟然胆敢冲撞到夫人,还请大小姐万万不可包庇纵容呀!”
杜婆子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却是与那小谢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要她们咬死那个该死的奴隶冲撞了夫人,她就不信大小姐敢为一个奴隶,担下不敬嫡母的罪名,若真是那样,倒也叫自家主子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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