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敢相信，喃喃地喊一声“汗阿玛？”他汗阿玛答应他了？不对，难道是弘星侄子给他求龙神凤凰神了？
龙神凤凰神答应还是没答应？
老大等待宣判的目光看着他汗阿玛，不敢问。
剩下的十一个兄弟们激动又担忧，刚刚被他们汗阿玛一通训话的他们都明白过来，这些都不是白给的，需要付出代价的，弘星侄子……尤其是老二，那是他的亲儿子。
老咬牙醒醒神，发现大哥呆呆傻傻的问不出来，帮忙问道：“汗阿玛，是弘星侄子帮忙大哥大嫂求的吗？”
老大猛地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爬到他汗阿玛身边抱住汗阿玛大腿，傻愣愣的跟一个小孩子一般欢喜：“汗阿玛，是不是儿子福晋的病有救了？汗阿玛，是不是弘星侄子求了龙神凤凰神救儿子的福晋？”
皇上特自然地点头：“你自己看，你们也都看看。”
看，好好看？！十二个兄弟误以为他们的汗阿玛要给他们东西看，擦擦眼泪端正姿势等了半天没看到汗阿玛有动作。
看啥？
正疑问的时候，两排金光大字闪现在众人的眼里。
“妄图逆天改命，可有想过代价？小殿下挂心，给予特价。一份十年寿命的续命丹，一百万两黄金，一百万份功德。小殿下挂心，特许分期付款。”
老大的眼睛盯着两排大字看，“一百万两黄金，一百万份功德……”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强壮的身体朝后栽倒，砸到身后的地砖上，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同样被震的“魂不附体”的其他兄弟们都呆呆的，任由他们大哥倒下谁也没有知觉。
神迹又出现了，这次是很近，很近，伸手就可以摸到，却又不敢摸了。
神迹一闪又消失了，那些金光大字却永远地留在他们的瞳孔里，心尖尖上。
一百万两黄金，最低换算一千万两银子，他们当中俸禄最高的太子殿下，一年的俸禄总和才四万两银子，就算太子殿下绞尽脑汁地找银子花，一年也不到三十万两。
一百万件功德，列祖列宗在上，这个怎么算？救下来一条命算一件吗？一百万件，这不会直接就是凡人修仙的条件？如果谁有一百万件功德，那绝对是人间的大圣人了。
大哥？大哥？兄弟们去看他们大哥这才发现他们大哥晕倒了，赶紧给扶起来恰人中摇醒。
老大悠悠醒来，目光空洞，生无可恋。老八急得直接伸手用力拍打大哥的脸颊：“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弘星侄子好不容易给你求来的，你快给答案。”
老九也急红了眼：“大哥，你快做决定。神仙说的很对。逆天改命，付出代价，这是秩序也是必然。而且这是弘星侄子求来的，多少人想求一个希望都求不来。”
老二满心满心都是他儿子，此刻眼见老大装死，当着他汗阿玛的面儿也冷笑出来：“怎么？不敢接？敢情你对你福晋的深情，都是假的？”
老大平生最讨厌老二，最受不住他的刺激，眼珠子一动当下就吼出来：“接！我这么不敢接！弘星侄子求来的，我怎么不敢接？我还不了，还有我家弘昱，还有弘昱的子子孙孙。我还有四个闺女！”
老大大声吼着，试图用声音大来消去内心的那一丝丝害怕和犹豫。老二还是冷笑，眼神儿都是冷的刺骨。
皇上冷眼看着儿子们的表现，老二的表现，顺眼一点点，知道是弘星的恩情就好。
“这里有个说明。老二你来念。记住，龙神赐予的宝物，先行礼。”
“分期付款，分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等。月利息三厘，特惠价。契约一旦签订，一直到还清为止，子子孙孙不停息。逾期不还，利息翻倍。逾期十年不还，从其他方面收回款项，并加以惩罚……”
“续命丹不是万能丹药，服用之人延续性命，但服用之人遇到的病痛，大灾大难等等影响寿命的因素依旧存在，只保证药效，不保证十年……”
字正腔圆，手持“宝物”恭敬万分。老二越念眼里越亮心里头越痛快。叫你们折腾，叫你们折腾。汗阿玛都没要续命，就你们能耐！
其他兄弟们听着听着，做梦一样，老十恍恍惚惚的一把掐在老九的大腿上，老九“嗷”地一声叫出来，惊醒一帮子呆呆傻傻的兄弟们。
老大越听越胆寒，听完后直接受不住，呼哧呼哧直喘气，老九那一嗓子压倒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承受不住，白眼一翻，一头栽倒。
乾清宫里头，皇上不理会乱糟糟呼喊的儿子们，淡定地示意老十二续茶。
乾清宫外头，守候着的宫人感受到屋子里的气氛一阵一阵变化，大气不敢喘。
有那听力好耳力好的侍卫们隐隐听着里头又发出“咚”的一声，皇子们惊慌的呼喊声，一听就是闹起来的声音，齐齐心惊肉跳。
亲娘哎。皇上这是被哪个皇子气得打人了？还是皇子们自己打了起来？幸亏屋子里没有刀枪之类的，皇子们不敢动尚方宝剑。
宫人们和侍卫们提着心，可也害怕着遭遇池鱼之殃，一个个的绝对不敢靠近半步。有那来求见的大臣，都被拦在乾清宫大门外头。
所有人正着急的时候，抬头一看天，小雨要停了，天要晴朗了，又都不由地心生欢喜心胸开朗。
午时即将到来，天空的小雨好似是认为这次的“春油”足够了，停止它的淅淅沥沥，不光天气晴朗起来，还幻化出一道七彩彩虹来。
宫人们纷纷抬头看天，面带发自内心的微笑，弘星正在和苏茉儿姑姑一起用点心，苏茉儿姑姑生怕小阿哥不吃点心空腹午休饿肚子，弘星鼓着腮帮子咽下一份碗口黄，一眼看到彩虹。
“彩虹，嬷嬷你看彩虹。”弘星欢呼出声，大眼睛闪亮，小胖手指着外头彩虹的方向，好不欢喜。
苏茉儿姑姑哈哈哈笑，牵着他的小胖手出来屋子站在院子里：“真是彩虹。嬷嬷眼睛看不清了，小阿哥数一数彩虹几道？”
“七道嬷嬷。赤橙黄绿青蓝紫。亮亮的，好看。”
“好，七道好。这苍天啊，就是这样亘古不变地守护人间，默默地看着人间，开心了出来彩虹，开心了下雨浇灌庄稼，开心了就一场大雪盖住一切……真好。”
“嬷嬷，弘星知道长生天。”
“我们小阿哥最聪明。明儿嬷嬷给小阿哥做一身草原红，草原蓝。草原上的太阳和蓝天啊，和中原很不一样。小阿哥长大了去看，一定喜欢。”
“弘星喜欢。嬷嬷。嬷嬷和弘星一起去看。”
“好，嬷嬷和小阿哥一起去看，去看大汗山，去看额尔古纳河，海拉尔河，还有黄河的源头，声势很大，和小阿哥的气势一样大。”
“弘星气势大。嬷嬷。”
“对，我们小阿哥的气势更大。嬷嬷记得太皇太后当年最喜欢彩虹，小阿哥画一幅彩虹好不好？”
“嬷嬷，弘星来画。”
偏僻安静的小院子里草木葱茏，花草树叶上抖动这雨点儿，要滴不滴的含羞带笑，彩虹和升起的太阳挥洒光芒，金光闪闪的明媚明亮。
弘星兴冲冲地找他的画具颜料开始画画儿，坐在木兰花树下画彩虹。
苏茉儿姑姑一边照顾着，满心满眼地想着到清明节送画儿给太皇太后看一眼。
喻丸给苏茉儿姑姑熬好药膳送上来一眼看到，蹲在一边给打下手。
宫人们一个个的，兴致勃勃，看一眼彩虹，看一眼他们的小阿哥。
还有那小系统在弘星的脑袋里大喊：“我在你左边画个龙，我在你右边画道彩虹，吼吼吼，红红红……”
弘星今儿高兴，不搭理小系统的发疯。小系统是真的高兴，恨不得具象化出来模样仰天大吼。
吼吼吼，以后肯定没有人来求小主人了吼吼吼。
他们这边这般开心，其他地方，自然也是开心。不管怎么说，天气变好，还有彩虹出来，当然看得人欢喜不已。
太子妃收到消息说儿子不回来毓庆宫午休，一边照顾三姐姐午休，一边安排宫人送去儿子惯用的洗漱用具，下午穿的衣裳等等。
后宫的大小主子们多少知道皇上召集十二个皇子，可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结束，再联系昨夜里的刺客事件，一个个的都着急不安，却也不敢去打听。
皇太后早早地从皇上那里大致知道一些，只在佛堂里默默地念佛。
乾清宫里，皇上面对老大那呆滞无神的目光，面对其他儿子们那各自不同但一样强烈的目光，长长地一声叹气。
“你们只看这个事情的表面，想的太简单。”
“人都有贪心，都有贪欲，这很正常。汗阿玛也有。汗阿玛是皇帝，这大清国第一份的好日子，汗阿玛怎么舍得放弃？如果可以，汗阿玛恨不得再活五百年。”
“可是天地运转万年，谁见过谁真的活成神仙？整个大清国一亿多人口，能活过百岁之年又有多少？”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如果谁可以活那么久，那动物也能成精，世界岂不大乱？”
十一个皇子一起看向他们的汗阿玛，就连心如死灰的老大也动动眼珠子祈求地看向汗阿玛。
皇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承受不住伤痛地伸手抹一把脸。
“老大福晋续命十年的代价，你们都看到了，虽然巨大。但倾国之力不是不可以完成。也可以说，单老大一家人几代人总也可以完成。可是你们以为，如果你们，或者汗阿玛要续命的代价，也是这样吗？”
十二个皇子瞳孔地震。
身份不同情况不同，自然不一样。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大福晋在老大心里重要，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如何可以和皇子们、皇帝比重要？
老三突然开口，声音听着还挺平静：“汗阿玛，儿子知道了，儿子认为这样就很好。儿子知道了，也心安了。”
老五鼓起勇气接着：“汗阿玛，儿子也觉得这样很好。”
老七跟着：“大嫂的情况特殊，大哥伤心费心我们都理解。我们自己，修身养性，照顾好身体，这才是根本。”
老十眼泪花花：“汗阿玛，儿子去了湖南万一水土不服啊汗阿玛。”
其他兄弟都若有所思。大嫂续命十年就是这般巨大的代价，他们中的哪一个？或者是他们的汗阿玛……那代价，他们不敢去想，他们也没有那个狠心要子孙后代跟着还债。
这个事儿说清楚，凝固的气氛立马为之一变。就好比老三说的，知道没有希望了，反而心安了。
老二再也忍不住开口：“汗阿玛，那弘星……”
老二目光焦虑不安，这事儿到底对弘星有没有什么影响？多大的影响？这是老二最担心的，也是其他兄弟们最担心的。
老四直接说道：“汗阿玛，弘星的事情关系重大。”其他兄弟们齐齐点头。弘星是大清下一代最好的继承人，这点轻重判断他们还是有的，他们都是大清皇家的人，一切以国家为重。
皇上瞧着，对他们的表现勉强满意，但也不愿意告诉他们事实。
就见皇上的眼睛湿润，一副艰难地无力无助的模样，痛苦地牙齿里挤出来两句话：“汗阿玛问了，没有回答。龙神只说这就不是我们能问的事情，龙神自有他的计量。”
“你们也知道，弘星还是一个小孩子，他哪里有那么多想法？多吃一份喜欢的糕点就开心地忘记一切……”
皇上伤心地说不出来话，心疼他的乖孙儿。
老二受到如此打击，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其他兄弟一个个都难受万分，甚至是后悔，包括老大。
如果可以，他们宁可自己代替弘星受到这些“计量”。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悲痛地咽下眼泪，满是痛苦和安慰地说道：“不管如何，弘星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汗阿玛希望老大不要轻易放弃。“
“汗阿玛知道这很难。可是汗阿玛相信老大，还是那个拼尽一切勇敢奋进的赛马少年。”
老大泪眼模糊，一声“汗阿玛”喊出来，捶打胸口嚎啕大哭。
“汗阿玛，儿子为难啊。汗阿玛，儿子为难啊。”
如果是他自己，拼了一条命也就罢了，可他拼了一条命可以完成这个契约吗？
他的弘昱，他的子子孙孙。老大知道，如果福晋知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定会生气，甚至恨他不原谅他。老大长这么大，从没有今天的肝肠寸断，无从选择。
其他兄弟们也犹豫，看向跌在地上哭嚎不止的老大目露同情。
和妻子恩爱是一方面，可妻子和孩子，甚至子孙后代对比……
一个个皇子们，都在此刻做了一个决定，以后对福晋好一些，千万不要有愧疚，瞧瞧他们大哥叫“愧疚”折磨的。
皇上在心里摇头，这一个个没出息的。
皇上耗费一个上午的功夫，到了关键时候怎能容许老大退缩？
就见皇上面上的表情及不可查地微微一变，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站起来，气加怒加伤心加失望的身体不停颤抖，其他儿子们来扶他他一胳膊挥开，用尽平生力气吼一嗓子。
“给朕站起来！你是朕的老大，你是爱新觉罗家的海天青，你不是懦夫！”
“弘星满心希望他大伯母快快好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你希望，你就是这样的回报？你说，你敢说那个“不”字？朕是瞎了眼，你福晋也瞎了眼！”
吼完后一脚踹出去，十足的力气踹的全无防备的老大“砰”的一声摔到门上，皇上抖着手指着他大骂：“朕因为你来求，眼睁睁地看着弘星遭遇不知名的妨碍，你你”
皇上动了真怒，一转身从后墙上摘下来尚方宝剑，直直地朝老大砍去。
“朕今儿杀了你也算是替弘星出口气！”
闪着冷光的长剑直逼老大面门，老大吓得忘记躲避，其他兄弟们吓得胆寒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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