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天下即将大乱,青云山区作为渊国南北交汇的枢纽,却脱离了朝堂的控制,武姑娘若是继续留在这摊浑水中,恐怕终究落不得什么好结果。”
“呵,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己选的路、该吃的苦果,早就做好了承受结局的准备。”
“可是你甘心吗?”
武雅涵瘦小的身影背对着曦云,透过雕花窗棂的斑驳日光,柔柔的在她孤寂萧瑟的背影上勾勒出一圈光晕,可那丝微光却仍温暖不起她冷如寒冰的心。
“不甘心又如何?这世上因缘种种,可是半点由不得人。”
“原本我以为,你和我本是一类人,对命运带来的桎梏和不幸,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抗争,哪怕最后拼个你死我活。”
武雅涵虚弱的扶着窗棂,回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曦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再次将一双没有聚焦的眸子看向封着油纸的窗子,不知是在想什么。
“不,我们确实算是一类人……
拼命从黑暗挣脱,从深渊中往上爬,冷血、狡诈、杀人如麻,脚下堆满了尸骨,可最终也没有摆脱命运对自己的剥夺。”
武雅涵伸出手指,在阻隔着外界风景的薄薄油纸上轻轻一点,顿时一股带着清新花香的微风从那狭窄的洞口钻进了充满死寂的房中。
她贪婪的凑在洞口上,将风中带来的一丝清新与自由吸入胸膛,背对着身后的曦云,显得格外落寞。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曦云忽然回忆起,前世自己在南疆遇到了那个心比天高的狠辣圣女,即便身患绝症,双目已经开始偏盲,在死于自己手中时,仍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与反抗。
“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我以前是怎样一个人,又怎能清楚的了?”
前世的将曦云下属几乎杀得片甲不留,统筹南疆各部落对抗渊国的一届枭雄,在今生的种种际遇中,被消磨了该有的雄心和锐气,此刻看起来竟有了种垂垂暮色。
茸尕的利用和郑熙林的死,无意给武雅涵带来接连打击,粉碎了她的信念和对抗未知尽力一搏的勇气。
“难道你不想再搏一次吗?毕竟你的生母现在还在北境,还在武家的控制下。”
曦云再次试探道,从那日她用郑姨娘的死激怒郑熙林时,她便看出武雅涵对自己的生母还存在着感情。
“你当初果然是在骗人。”
武雅涵没有聚焦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转身背靠窗棂,虚弱苍白的脸开始动容。
“青云山区武家军团没的消息,即便快马加鞭传到北境,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
作为被留在此处的弃军首领,郑熙林在完成诱杀璃家主力的任务前,身在武家本部作为人质牵制他的郑姨娘,应该还是安全的。”
“即便赶在青云山的消息传回北境,我爹杀掉姨娘之前回去,单凭我们二人的能力,也无法从重兵把手的武家本部,带着姨娘一个弱女子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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