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陆曦房门后,武雅涵深吸一口气,此时她并没有奸计得逞的兴奋感,而是充满了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悲伤。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向来冷血自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男扮女装的异族少年心慈手软。
武雅涵背靠着陆曦房间的大门,看着手中那条丛羽递给自己的那条方巾,心中五味陈杂。
那条方巾,从花色和款式上来看,原本应是一名女子挽发的带子,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请洗不掉的血迹。
“一直被他贴身携带,想必那名女子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吧……”
武雅涵心中暗想着,不知不觉中竟然对被丛羽装在心中的那人,有些嫉妒。
“哼,反正着带子被那蠢货送给了我,权当是从将死之人手中拿的纪念品吧。”
武雅涵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头也不回的走在溶洞中的九曲回廊上,一边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药糊,一边骂骂咧咧讽刺丛羽不识好歹。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流下,却不自知。
明明,她和丛羽他们是敌人,可今夜丛羽关切、维护自己,出于赤诚怜悯之心阻挡曦云对自己出手的那一幕幕,却反复在武雅涵脑海中回映。
“原本我想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是你自己拒绝了我的要求,自寻死路的!”
此时武雅涵心中乱极了,她将手中的药碗连带托盘一并扔到回廊下的暗河里,捂着脸像小女孩一样朝回廊的尽头狂奔而去。
在武雅涵走后,丛羽在陆曦的房间中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生怕武雅涵刚刚趁机在屋中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
再次确认安全后,丛羽吸取了武雅涵直闯房门的教训,将一面桌子搬到房门前,将屋门和门闩从里面抵住,以防他人突然进入。
正在丛羽在陆曦房中忙于搬运物品时,镶嵌在头顶钟乳石柱之间的一处房梁上,一条头似烙铁形态的灰褐色毒蛇,正顺着房梁和支撑卧室屋顶的石柱向下爬。
那蛇毒性极强,平素若不受激惹,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可此时却极为反常的出现在被兵士重重保护下的皇子房中,并主动朝着曦云所在的方向爬去。
“是他拒绝我的!是他自寻死路的!”
无尽的长廊上,武雅涵漫无目的奔跑着,在她一生充满坎坷的十五年中,除却八岁那年被茸尕所惊艳,她从未对其他人有过动容。
短短一夜的接触,甚至她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心中渐渐有了那名少年的影子。
看着手中帕子上残留的那丝血迹,想到那血迹主人鲜活的生命,很快就要终结在自己手上,向来杀伐果断的武雅涵竟突然生出后悔、痛苦和绝望之感,她忽然停住了自己狂奔的脚步,转身朝自己来时的方向看去,眼中纠结万分。
陆曦房中,那条长相怪异的毒蛇,已经沿着地面爬到曦云窗前,它饥渴的朝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热源吐着信子,犹豫片刻后便借助尾部的力量弹跳而起,冲着曦云露在被子外的颈部爬去。
毒蛇落在床榻上的细小声响,引起了丛羽的注意,他放下手中正搬向门前的衣柜,警惕的冲回曦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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