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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凌乱过后,虞晚收拾好自己披着湿发走了出来。
说不清的,明明孟星河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但眼下见到虞晚妙目微斜向他看来,孟星河只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僵了。
“我……”孟星河张了张口。
虞晚撩了撩额前挡住视线的几缕发丝,洗耳恭听,想要看看小纨绔何时变得如此急色,居然擅闯女儿家闺房了。
湿哒哒的发上露珠凝下来,不知渗进何处,孟星河忽觉浑身燥热,连移开眼神,不敢直视虞晚:“我方才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虞晚似笑非笑,明知小纨绔挪开目光不敢看她,她却故意将身子微微凑近了小纨绔,“孟府护卫众多,连只不明开路的苍蝇都飞不进来,孟公子还怕我在孟府遭人算计了?”
女儿家的幽香传进孟星河的鼻尖,不是甜腻的香,而是那种闻起来就很冰冰凉凉的沁香,似莲却又比莲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香。
这样闷热的夜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孟星河意识回笼,“唰”的一声摊开了一直挂在腰间当摆饰的折扇,手上大力的摇了摇折扇,掀起阵阵凉风,他道:“我听李管家说你喜欢喝汤,今夜恰好路过城南,带回来一盅雪耳莲子汤,你尝尝。”
说完,他把膳盒打开,往虞晚身子这边推了推。
不待虞晚答话,他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今夜之事,”孟星河紧捏了捏手里的折扇,原本能言善辩的人说话突然有些卡壳:“对,对不住。”
皎白的月色中,林叶随风哗啦啦如夜魂曲般流淌,虞晚就站在他身前,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眸光澄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在她眼里,心上。
孟星河忽然生出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来,觉得他和虞晚此刻好像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于夜月之下互诉衷情。
区区一个敌军奸细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可以让她脱离对方的掌控,将她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护她不受半点伤害。
于是有些不该说出口的话便被脱口而出:“如果你愿意,我会负责的。”
没想到今夜会逼得孟星河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虞晚挑眉,“即便我出身花楼你也愿意?”
“当然!”孟星河说得毫不犹豫。
虞晚再道:“即使你已经失去了和我有关的一切记忆?”
孟星河还想开口,虞晚抬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小……公子,你怎么知道你失去的那段记忆不是因为恨我呢?”
孟星河因为虞晚这句话陡然清醒过来,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虞晚,不是在考虑虞晚这句话的真实性与否,而是在想虞晚是否对他有意,亦或者,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他深深看了虞晚一眼,声音有些低沉:“你若不愿意,我孟星河自然不会逼迫于你。”
说罢,转身离开了。
余下虞晚坐在原地慢慢品尝这碗还散发着丝丝凉意莲子汤。
许久,汤已见底。
虞晚拭了拭嘴角,突然自嘲一笑,虞晚啊虞晚,你确实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该有的警惕都没了,可偏偏眼下自己心心念念恨不能拆骨入腹的小纨绔,自己居然也不能立刻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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