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屋子里,黄玉珩把周霖拉碳盆旁坐下,又把自己手里的铜制手炉塞到他手里,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周霖点头:“这一路上下大雪,光顾着赶路,我一天未进水米。”

“你等着!”阿珩风一般卷了出去,不肖一会儿,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搁着全是她平日里偷藏起来的零嘴,还有一铜壶装的梅子酒。

她把铜壶放在碳盆上温着,“这酒是凉的,先暖暖,你先吃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我再去厨下让人整几个你爱吃的菜。”

周霖大口吃着,阿珩眉眼弯弯在一旁看着,这让黄玉馨莫名觉得心惊。

现在全家人除了她,个个都想把这个人留下。

这事万万不能!周霖虽没了王爵,他依然还是大周皇室宗亲,这血胤不可更改。燕王虽已登基,南边局势依然严峻,夏翼现在倒过来成了名不正言不顺那位,若是能有这周霖在手,必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更过分的是,这周霖又提出来:“先生,既然你答应留我,那外头那五十个人你也收进来吧,外头那么冷,冻坏了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黄祀元思付了一下,他说的那些死士也是人,大冷的天,也不能叫人日日在外头站着,决定好人做倒底:“江萝,你去和廖伯说一声,让他把那些人安排一下。”

江萝怯怯地看了黄玉馨一眼,“哦……奴婢这就去。”

黄玉馨抚额跺脚,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爹心怎么能这么大呢?这事还得怪她自己,一回来就该把当初他处心积虑混进家里就为了掳她这事明明白白说出来,现在当着他的面说,这小子诸多狡辩。

她气得拂袖离去。屋外头雪还在下着,细细碎碎的,伴着冷风刮到脸上,冰凉刺骨,那感觉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父母的愚善让她不知该怎么应对,周霖这个祸患绝不能让他长久留在家里,她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家门,否则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第二天,雪停了。

一大早,太阳光殷勤的洒了满院,就是没有一点温度。她起得早,去母亲那里请安用早饭,听崔妈妈说,阿珩一早和周霖去地眉州城采买些年货。

他这回来带的人多,家里预备过年的东西怕到时候不够分,既然不缺银子使,喜欢什么,就多买些回来。

她顿时失了胃口,“娘,阿珩过完年就十三了,已经不是小丫头,你也不拦着,还让她跟个外男一起瞎混。”

李氏有些委屈,她其实是拦了的,没拦住。临了,央了桑雏跟着一道儿去的,说到底还是她没用,管教不了女儿,因此便默不作声地听了这怨愤。

崔妈妈见娘儿两个气氛不好,帮着李氏解释:“馨姐儿,夫人她拦了阿珩,那也得她听啊。您也知道,阿珩自小跟着大房的小少爷一块儿,跟个小子没什么两样。”

李氏红了眼睛道:“崔妈妈,说来说去,阿珩这样也是怨我没管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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